“唔……好。”
谓枫开始远游时,最先去了陵州王府。
郡主秦桃摆了酒席为她接风,云依坐在秦桃身边,三人的气氛出奇地和谐。
“准备去哪儿”
“去广陵、扬州,永州,还没去过江南呢。或者我先去西北转转还没想好,这天南地北的,去哪里都可以,谁知道呢,到时候看心情走吧。”
谓枫随意说道。
秦桃依旧是穿一身大黄,端着酒打趣她:“可不要一高兴去了峨眉,就觉得峨眉不错,削发为尼,决定待在哪儿了。”
“噗”,谓枫笑道:“不至于,天下美人儿千千万,我这回就干回老本行,真正开始采花。”
秦桃接道:“没有问题,本郡主跟都城那位打声招呼,只要你别作奸犯科到了皇亲国戚身上,保准你没有事。”
谓枫起身:“二姨,秦桃,我走了,你们不用送了。”
“钱够不够”秦桃问她。
“笑话,从今天起我是一掷千金的风流枫了。”
“对了秦桃,等明年过年去我们两别山吧,你真像我二姨的亲女儿,就这么说定了啊!”
话音刚落,人已不见。
“母妃,天冷了,我送你回去”
“好。”
秦桃与云依也并肩走了。
第二年惊蛰。
亲王徐政重病不治,举国哀悼,陵州城披麻戴孝,王府挂白整整三天,皇帝更是哭地昏在了朝堂之上,醒来便不顾半数人反对,将徐政生前的地位职位全都世袭罔替到了秦桃身上。
第二年端午。
太妃云依常年体弱多病,于端午病逝,追封一品夫人,与徐政合葬。
尘埃落定。
这年还有江湖传闻,采花贼祁笑重出江湖,此人性格乖张,竟然开始做起救死扶伤路见不平的好事来
还有五年一度的论剑大会,据说这位采花贼也去了,可多数江湖豪杰都没有认出他来,值得一提的是,这届论剑大会的头名是名女剑客。
秋天,绝宫宫主亲率宫人围剿暗河门老巢,踏平暗河山,江湖上人人拍手称快,有少数暗河门人大骂暗河门门主,称这位门主“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与绝宫串通一气,这些年都是为了让暗河门分崩离析”“该死”。不过很快这些流窜在外的门人也被官府与绝宫联手绞杀殆尽。
此后绝宫似与官府有了某种默契,互相之间不再插手,井水不犯河水。
据说女王爷还去绝宫主了几日一向神秘的宫主还款待了她
谁又知晓呢
江湖安稳了没几日,时局便开始动荡了。
这一年冬至,邻国突然大肆进攻大凉,朝廷派出三位名将奔赴边关,各地征收青壮年从军,单陵州一州就征出三万兵马,还没过年就齐往边关。
这一年是永辉十二年,是多事之年。
但对于绝宫来说,有一个好消息。
他们的宫主闭关而出,武道修为更上一层楼!
宫主满头的白发也转灰白,继而恢复成青丝,只留两鬓斑白。
西北一栋高楼中,谓枫愁苦地看着门外等了一天的女孩。
“姑娘,我不喜欢你,我其实不是男儿身,我是女子。”谓枫哭笑不得。
“我不管!我喜欢你就够了!我会磨镜子的!”
谓枫:“……”
谓枫一阵无语。
这名西北富商之女看上了她,一路跟着她,已经足足跟了十多天了。
“我有所爱之人了。”
富商之女睁大眼睛。
“我不信,她要么没我有钱,要么没我漂亮!”
窗外下起鹅毛大雪,谓枫看了一眼窗外,徒然归心似箭。
“下雪了,我要回家了。还有,她真的比你漂亮,也比你有钱。”
“那你带她来见我啊!你……”
她话还没说完,谓枫就在屋子里消失了。
陵州王府。
“此去两别山旅途遥远,多带点衣物,母妃,听说你以前就住在两别山谓枫也是从小在山上长大,山上到底有什么,我很好奇。”
云依披着一圈狐裘,看着秦桃把她这些年在王府的东西都装上马车。
她终于可以离开王府了。
原来到了真正离别的这一天,云依发现自己也没有想象中这么讨厌这里,反而,还有一丝丝的眷恋。
不过眷恋聊胜于无,当下还是赶路为紧。
“好,那咱们现在出发,应该能在小年前赶去两别山!”
秦桃披了一件跟云依一摸一样的白毛领狐裘,难得地孩子气。
“桃桃。”云依忽然叫她。
“嗯”
“如果你愿意,两别山也是你的家。”
两别山山脚下,茶肆主人看见远处站着一个黑衣人,两鬓霜白,看起来跟他自己一样,是个中年人。
主人慢慢踱步过去,打声招呼:
“太难登山了,这么冷,客人进来喝杯茶”
黑衣人转过身来,主人这才发现,这名黑衣人竟然是个如此年轻貌美的女子,而她两鬓垂下来的白发,更衬的她一张脸有了别样的气质,让人移不开眼。
“不了,多谢老伯。”
女子往桌上扔过去一枚银锭,没有多话,走进了山脚下的云雾里,开始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