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清瓴心下一惊, “难不成大哥他是……铁了心要赴死”
一滴清泪顺着曹嘉娴的脸颊滑落, 她哽咽着去看封清瓴, 早已没了从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模样。
“他心里始终介意着封将军的那件事……我劝不住他,劝不住……”
原是如此。封清瓴望着院里挂着的白绫, 终也只是叹了一声,便扶着曹嘉娴回屋休息了。她临产在即,需得时刻小心着。
临回瓴羽阁的时候, 辛水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说道, “小姐, 前些日子奴婢去见了五小姐。”
封清瓴脚下的步子一停, 转过身去瞧辛水, “她怎么样”
辛水摇了摇头, 脸上也尽是怜惜之色, “可怜了五小姐, 从前那样的可人儿, 如今瘦的只剩皮包骨了。”
她眉头拧了拧,“可是我不在的这些日子, 府里亏待了她”
“奴才们不敢亏待五小姐, 只是五小姐自个儿心里过不去这个坎。”辛水叹了口气, 接着说道,“她一口咬定安氏是小姐您杀的, 还说要您血债血偿……”
“是吗”封清瓴眉毛轻轻一挑,并不在意那些威胁的话。因为这些话对于如今的她来说,早已构不成威胁了。
坐上了神武大将军之位, 这世间便只有皇帝能奈她何,封府里的任何人都不再能对她构成威胁,更何况一个封静恬。
只不过,对于这个妹妹她多少还是有些心疼的。
“走罢,随我去花恬居瞧瞧她。”
入冬后,花恬居已是萧条零落得难以形容,原本的满园花色如今却已是空枝对落叶,像是无人居住一般。
封清瓴的眉头不由的一拧,瞥向身后跟着的辛水,“这就是你们说的不敢怠慢”
“奴、奴婢——”辛水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罢了。”左不过一个不听劝的人,亏待与不亏待也都没法让她回头了。
封清瓴转过头继续朝着院子里走,刚走到屋门口就听得屋里一阵“噼啪”,尽是东西被摔碎的声音。
紧接着便有尖锐的女声歇斯底里地吼着,“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都是因为她封清瓴!娘亲是她害死的,二姐亦是被她害得入了冷宫!全都是因为她,封家已经家破人亡了——”
辛水听着吓得浑身发抖,想要进屋去阻拦却又迈不开步子。
封清瓴瞥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兀自进了屋子。
到处都是碎瓷片,铺了满地,就连那原本插在花瓶里的花也都被扔在了角落里打了蔫儿。她凝眉扫了一眼,发现有的瓷片上甚至有血迹!
“受伤了”正要进里屋去看,便听得有人匆匆忙忙跑了出来。
那小丫头哽咽着,“小姐,您别摔了!回头三少爷来了又要——”她话还没说完便一头撞在了封清瓴的身上。
“奴、奴婢给四小姐请安!”
封清瓴抬眼看了看屋里并不理人的封静恬,复又低下头来冷眼瞧她,“你方才说什么三少爷怎么”
那丫头慌了,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奴、奴婢……”
“不用紧张,将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便可。”她又补充了这么一句,却见那丫头瑟瑟地望了身后的辛水一眼,还是咬着嘴唇不说话。
封清瓴心里顿时通透了几分。看来她不在的这段日子,辛水已经成为封弈的眼线了。
果然,爱会让一个人失去最基本的判断能力。她恨恨咬了咬牙,找个由头就将辛水支开了。
“你去叫几个人来把花恬居好生打扫一下。我不在,府里的下人都反了天了”
辛水支吾了片刻,最终还是乖乖下去了,“是,奴婢这就去。”
看人走远了,封清瓴才拉着那丫头走到了一旁,“好了,你且如实禀报吧。如今封家是由本小姐做主,恬恬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你也直说便可。”
“奴、奴婢遵命。”
这个丫头是封静恬新任的婢女,名唤芝儿,是安氏死后封弈安排入府的新人。在府里上一辈人皆是暴毙之后,府里就收了许多新的下人,而原来的那些早已不知去向。
封清瓴在府里的时间不多,府里的大小事务皆是由封弈操持着,整个封府没有换人的只有瓴羽阁,所以下人大换血的事她亦是被蒙在鼓里。</p>
听芝儿说,封弈隔几日便会来花恬居看望封静恬,说是看望,但到时候会将所有下人凭退。等封弈走后封静恬就会像疯了一样耍疯撒泼甚至是想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