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出正月, 汴京城就开始了轰轰烈烈地王擎强抢民妇, 冤其夫婿一案的取证和审理,开封府的告示上写明了如有冤案, 可以写状子, 直接递送到开封府尹的手里。
在茶肆瓦舍也流传了一些话语,说是保州守城的时候,王充这个枢密院副使, 只点了一万兵马给太子, 让他解三十万金军的围困, 后来太子与苏将军带着一队人马拼死冲入金军之中, 靠着汪观冲出保州的兵马, 才解了保州之围。所以太子殿下的这次发作,极有可能是针对那件事情。
这一个保州之围被提起,那些说书地又趁热开始讲起了保州之围, 尤其是太子殿下怒杀汪观, 听得大家伙儿热血沸腾, 大快人心。
再说那一日宫宴又不止王家和赵家,京城里一传十十传百的, 靠着那些家里的仆妇,居然也把宫里的事情传到了市井之内。王擎在京中欺男霸女,人见人怕, 这次惹了苏将军,等于惹了太子,太子与苏将军好的几乎穿一条裤子, 能不给她出气
如此一来,分析出来这一次,开封府尹的背景特别,加上与王充有仇,官官相护这个事情就不可能了,这次借机打击报复的可能性倒是极大。大家伙儿都盼望着能把王充一家子给弄死算了,毕竟这个人是大奸臣也没得跑了。
曾经被王家坑害的人,把开封府的门槛都快踏断了,证据如雪片一样的飞进来,根本无需罗织。除了女人的事情,还有强占田宅,放印子钱等等不一而足,王家的事情看上去貌似简直就是抄家灭族都可以上了。
长达七十四页的奏折,在大朝会上由柴徵呈上来的时候,老皇帝翻看着简直几欲吐血,直接扔到了王充的身边道:“王充,你是不知道自己儿子干的好事还是说你是故意纵容,甚至帮衬”
王充这些日子,很是无力,要是之前,谁敢接他家的案子,他都能杀人于无形,让他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但是自从翔龙旗被挑,那赵家老三借着打击悍匪的理由带着人马,一股脑儿将翔龙旗给彻底地剿灭,哪怕他出重金去请黑道上的人,也没有人敢来接这个单。
都说是已经被敲打过了,如果不想连整个组织都被端,最好不要接这一茬。黑道上的谁敲打的都打听不出来。
官场穿小鞋这个事情对很多人有用,但是苏熠辉那里,他吃了大亏,更何况后面还有个宁国公,虽然翁婿俩多有龃龉,遇到事情了那宁国公从来没见袖手旁观的,老头子也是极其护短。更别说这个柴徵了,不知道是什么缘法,老皇帝渐渐地对这个儿子居然看重起来了。
他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心里盘算了无数遍,看向柴徵,想起有人跟他说的话,汪观被枭首的时候,哪怕汪观说了自己是谁,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这个太子连眼都没有眨巴一下,直接定下罪来。眼前的这个太子看似温和,但是和王座上的这个皇帝完全不一样。
如今只能舍车保帅了,王充跪在那里只能把老妻给推出来,毕竟整件事情都是她造下的孽说,声泪俱下地道:“陛下,此事老臣当真不知情,老臣素日里公务繁忙,不曾得空管教犬子。内子自从生下二郎之后,她对之前抱养到她房里的大郎不满,并未亏待,然刻意纵容,即便是犯错也从不管教,让他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若是犯下了过错,她总是替他,或是用钱财,或是动用人脉了结。导致了这个混账无法无天,在汴京城里横行霸道,然老臣当真是全然不知。”
柴徵冷笑一声道:“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王太尉倒是推托地干净,这种事情推到自己的老妻身上也是让孤开了眼界。”</p>
老皇帝看着王充跪在地上,两鬓斑白与他也算是多年交情,一时于心不忍,道:“你确实是缺乏管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