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与李重聊了两句, 发现李重诗词造诣非凡, 而且金石字画也在行,而且比蔡青少了俗气, 多了灵气, 尤其是蔡青到了这个年纪,这些年简直就是越发的事故,整日地就陷入在朋党之争中, 这些年朝堂上其他人几乎都不敢发声, 他不是不知道, 只是自己看见那些事情就头疼, 他愿意处理就让他处理, 他们之间好似就是这种关系了。与他共同的话题越来越少,没有了当年那种知己的感觉。
而现在,他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发现了, 当初觅到知音的感觉, 竟然让他能够不急着和美人执手相看, 而愿意静静地倾听他的所言……
那里老皇帝重新觅到知音,这里苏熠辉回了自己家, 一进门,三个丫头叽叽喳喳很是兴奋,见她进去慕春和念夏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 抱住她的胳膊说道:“我们说了以后我们都是爷的通房丫头!”
“你们说什么”
她们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要做爷的女人。天下没有哪一个男人比您更爷们,更有担当!”
苏熠辉吓得目瞪口呆对着姑娘们说:“我说小姑奶奶们,你家姑娘外表虽然像个爷们, 那个胸也小了点,不够摸的,但是没有那个功能,没有办法让你们舒服地不要不要的。这一点很重要,我再说一遍,我喜欢的是男人。”
苏熠辉笑着说的时候发现脑子里居然浮现了柴徵的样子,见鬼了,自己可从来没想过要什么男女之情,能快快替柴徵扫清障碍,让他登基,她就能顺利实行她的计划。天下之大,捞一把小男人好了。
那小子虽然长地不错,也符合她对小奶狗的期望,比如脾气好,脸也清隽,可人是未来的帝王,招惹了一堆的麻烦事儿,能远观就不要亵玩了!
“姑娘这些年也没见喜欢过哪个男子,再说了什么样的男子能站在您边上,而显得不逊色。”念夏说着。
“不是,你们说错了吧是什么样的男人站在我身边,能显得不被糟蹋了”苏熠辉对于这一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当初她不过是儿时勇猛了一些,在汴京城的世家的联姻名单上被画了叉叉。更别说要是有人知道苏熠辉就是赵五,那简直就是猛虎下山了!
“妹妹们!”苏熠辉左右搂住俩姑娘道:“以后咱去江南,弄个一群小狼狗,小奶狗!喜欢玩什么样的就玩什么样的,姑娘我带你们好好玩!”
“我们不要!”四个姑娘异口同声。
苏熠辉抚额,大叫一声:“额滴娘啊!”谁来救救他男人要跟她断袖,女人要跟她磨镜,这特么怎样的一个世界啊苏熠辉还沉浸在家里的妹子都爱上我的恐惧之中,没有心思管宫里的,这种连宅斗都看上去段位太次的事情。也就没有过问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认认真真伺候几个妹子,一起吃喝玩乐。
看着小苏将军一边搂着自己正室赵五娘,另一边牵着自己娘子的大丫鬟,她那娘子也丝毫不吃醋,而是笑地明媚如三月春花,认识的人不禁佩服小苏将军手段了得,正室和通房都能如此和谐,简直就是男人中的典范。
转眼上元佳节,这才是大周朝一年当中最为盛大的节日,从正月十四到正月十八,汴京城就是一个不夜城,宽阔的御街两侧都是大周朝廷和京城商户的花灯。
正月十四早上,柴徵在御街上走着,各家商户都翘首以盼,每年的正月十五早上,开封府尹都会来给商户派个开市大吉的喜钱。
之前都流传着太子为开封府尹的时候,一国储君来派钱的传说。现在开封府尹就是当朝太子了,能见一见太子的真容,也能沾沾龙气不是
柴徵牵着康乐帝姬的八岁的儿子,从太监手里拿过用红纸包裹的铜钱,递给弯腰行礼的商家,康乐帝姬的鸿哥儿忙用孩子清亮的嗓音道:“大吉大利,财源广进!”
“草民谢过殿下,谢过小公子!”那商家抬头看柴徵带着淡笑问道:“去年的生意如何”
“养活一家老小没问题。”那商家道:“不过这几年,打仗征税征地多,也没什么余钱。”
柴徵点点头,道:“也是。”他也没有接后句,这些日子对于官场的了解,其实打仗固然费钱,但是官场的腐化,上上下下的贪墨,还有整个朝廷官府职位的重复设置,吃空饷的不计其数,这些都是问题。
而朝上的那几个大员简单地把事情归咎于这些年的战争,柴徵从苏熠辉那里知道,无论是人马还是粮饷从来没有给足过。
柴徵谦逊有礼,身上又带着一股子皇室子弟的贵气,一天跑了几条街下来,让汴京城的百姓有了直观的印象。
一下子这个甘愿自己去金国做质子,愿意以自己的性命去救使团,在保州与苏将军退敌的太子殿下让人有了清晰而准确的印象,太子殿下成了很多人嘴里讨论的一个焦点,简直是让人无端地想要亲近。
上元夜,宣德门往里整条御街灯火通明,宣德门城楼下摆放了金瓯酒,乃是皇家的御酒,这个风俗从仁宗皇帝开始,官家携宫妃皇子皇女在宣德楼看灯,向百姓赐酒,以示与民同乐。
柴徵一身太子常服和老皇帝并肩站着,老皇帝被那一日宫宴发生的事情气得不轻,经过施施姑娘的温言安抚,又得了新的知己李重,整个身心总算是修复了一二。
回来再见那眼角有了鱼尾纹的高贵妃,听着她哭哭啼啼地控诉柴徵冤枉她,越发觉得面目可憎,到底是不是冤枉,这回是不是冤枉另外一说,但是之前宫里发生的事情,老皇帝这些天是想了个明白,不愿意承认之前是眼瞎,只能怪,那时候没有施施那般的妙人儿。男人的心真的变了,女人在他面前哭泣,就是越哭就是越丑陋,更何况高贵妃本身屁股不干净不该干的事情干了不少。被嫌弃更是天经地义,皇帝觉得对待一个恶毒的女人当真无需太过于怜惜。
戏台子上,柴徵老爹,柴桓的相好,那位清冷有魅力的柳施施姑娘一展歌喉,唱的是李重的《鹊桥仙》,戏台子下面是水泄不通的人群。
苏熠辉带着家里的四个大丫鬟一起出来晃悠,念夏依然扮做她的样子,被她携在身侧,不得不说,大周这个国家的繁华,从科技水平上来说跟她的前世没法子比。但是从开放包容的社会环境来说,不输于前世,街上男男女女,熙熙攘攘地走着。
从这个角度来说大周就犹如一个漂亮的而又富有的富家千金,然而身边没有好好保护她的白马王子,甚至因为怕家丁肖想姑娘所以,连护院家丁都没好好养几个,而外面是对她留着口水想要占她便宜的地痞流氓。
苏熠辉牵着念夏的手,走在街上,念夏手里提着一盏花灯,时不时的贴在苏熠辉的耳朵边上说上两句。苏熠辉对她笑着回她两句,两个人的脸是无比相像,好看也是极好看的,难免让行人纷纷驻足,慕春拿着油纸包过来,里面是一包猫耳朵,只见她拿起一个猫耳朵,塞在苏熠辉和念夏的嘴里。还在那里问道:“爷,娘子,可好吃”
“好吃!”苏熠辉对着慕春说。
行至宣德门前,百姓们正在那里排队喝一口金瓯酒。念夏说道:“官人,我们也去喝一口吧”
“是啊!我也想喝一口!”慕春也牵着苏熠辉的手道。
“你们要喝,我去宫里给你搬几坛子回来就行,去排什么劳什子的队”苏熠如今也算是宫里有后台的人了,念夏看她听她这么说,笑着说道:“那可是说好了的。”
正在说话的时候,柴徵却是在楼上看见她们几个,他从城楼上下来,走到苏熠辉跟前道:“熠辉,带夫人观灯”
“我家娘子想要喝金瓯酒,我让她等等,到时候去找你要。”苏熠辉笑着说道,念夏施礼道:“殿下金安!”
“苏夫人免礼!”柴徵看了一眼熠辉的娘子,一样一张脸,放在苏熠辉脸上就是英气勃勃,但是放在这位姑娘的脸上却是明艳照人,他觉得两人其实有着很大的不同。
柴徵邀请道:“城楼上就有金瓯酒,还有一些宫里的点心,不如上去观灯”
“娘子想上去吗”苏熠辉温声问道,完全是一个呵护爱妻的丈夫。
“我听官人的。”念夏说道。
苏熠辉说:“机会难得,上去看看。”
苏熠辉与柴徵并排往上,才刚刚探出头,就见康乐帝姬家的公子奔过来叫道:“舅舅。”
柴徵捏了捏娃娃的脸道:“见过苏叔叔。”
“苏叔叔,好拗口的称呼。”苏熠辉说道。
到了上面,念夏去拜见了几位宫里的贵人,苏熠辉跟城楼上皇帝的亲信和皇族宗室打了招呼,她见过蔡青之后,吃惊地问道:“怎么不见太尉大人”这种明知故问的欠扁问法让人很想打她一顿,又无可奈何。不仅王充不见,连高贵妃和靖王夫妇都没有了人影。
“王太尉身体不爽利,这几日在家歇着。”自然有人来回答。
苏熠辉这些日子故意不问柴徵,如果这等宫斗宅斗的事情,他都需要帮忙的话,那他的就真的太弱了,扶不起的阿斗,只堪可怜,登上大位也会害了他的性命。看见这几个人都不在了,看起来他已经在里面动手了。
苏熠辉站在柴徵身边,从高处往下看,满城灯火,又是一番景象,柴徵在边上轻声地说道:“高贵妃称病,柴行被申斥,靖王妃被禁足。”
苏熠辉笑看着他道:“不赖吗”
柴徵说道:“我也没做什么,就是让我父皇开始怀疑起了其他几位娘娘过世的原因,并且介绍了李重给他认识。”
“李重是谁”
“一代才子。”柴徵说道:“程颐的关门弟子。”
苏熠辉看向蔡青道:“那跟蔡相公又渊源”
“跟我父皇也有渊源。”
苏熠辉勾住了柴徵的肩膀轻声道:“你居然也变坏了!”
他们如此亲密,总有人眼光看过来,苏熠辉说道:“你看那里!”
“什么”</p>
“小伙儿灯下占人姑娘的便宜!这孩子真不懂事儿,偷偷摸人手干嘛,不经意地擦过那姑娘的唇,那才便宜才占地不动声色,又让姑娘脸红心跳。”苏熠辉一脸地想要跑下去教人家姑娘,柴徵这才发现,这个货色,正经没办法维持一刻,猥琐才是她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