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珥指腹揉着她嘴角低声问:“喜欢吗”
姜宓迟疑点头,像是能随意摆弄的布偶娃娃。
商珥将口脂塞她手里,轻蹭她面颊,倾吐的气息带着浅淡的药味。
他道:“阿宓乖乖的,想要什么为夫都能满足你。”
那口吻悱恻又缠绵,入了姜宓的耳,却像是后背有阴冷的水蛭在攀爬,待寻到合适的位置,口器就能猛地扎进去。
她打了个抖,睫羽颤动,默不作声。
商珥很喜欢她这种乖顺的姿态,摸了摸她发髻道:“后院那只波斯猫生了一窝猫崽子,我带你去看。”
姜宓点了点头,顺手抽了架子上的外衫垫脚给商珥披肩上。
今日天气晴好,这个时辰初阳染金,没有多少暑气。
水流渊前院,已经有仆役在廊檐下安置了圈椅桌案,能晒到太阳的阼阶边,是三只猫。
母猫浑身雪白,生了一对蓝汪汪的眼睛,另外两只是才睁眼的奶猫,一只肖似母猫,一只却是浑身黑毛。
母猫卧倒在地,方便奶猫吃o奶,蓝眼机警地看着四周。
商珥在黑漆玫瑰圈椅里坐下,他手臂一揽,就将姜宓抱到腿上坐着。
姜宓吃了一惊:“夫君,使不得。”
商珥食指竖在她唇边:“嘘,看猫。”
姜宓浑身僵硬地转头,日光下,两只奶猫咪咪地叫唤着,惹人怜爱。
姜宓不自觉放松,嘴角带出浅笑。
大凡姑娘家,都是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
片刻后,兴许是适应了,母猫不再警惕,站起身来冲商珥喵喵叫,两只奶猫跌跌撞撞跟在身后,这一幕充满趣味。
姜宓从仆役那取了小鱼干,弯腰引诱母猫。
“哼!”一声冷哼蓦地响起。
姜宓手一抖,鱼干掉了。
她不敢回头,只觉一股阴冷气息席卷上来,耳边响起商珥冰沉沉的声音――
“自甘下贱的东西,御贡的血统,却甘愿雌伏野外的畜牲,还珠胎暗结生下一窝小杂种。”
姜宓耳边嗡嗡作响,大晴天里却好似一盆冰水哗啦从头顶淋下来,让她喘不上来气。
腰间的手臂一紧,商珥抱紧她,掐着她下颌问:“阿宓,你以为呢”
姜宓回答不上来,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抖。
商家两兄弟,她其实畏惧商珥多于商殷。
毕竟商殷贪她的色,她便可以在他划定的规则里,偶尔使些小手段达到目的。
但商珥上辈子早亡,她不了解他不说,此人性子还古怪,上一刻笑着,下一刻就能翻脸要人性命。
商珥好似专门说给她听的:“分明是我的宠儿,却不经我允许,私自跟野外的畜牲苟合,阿宓,你说我要如何处置这贱东西”
姜宓暗自掐了把指尖,战战兢兢道:“夫君,阿……阿宓不知道。”
商珥低笑了声,喷洒出的气息径直往姜宓耳膜里钻,又湿又冷,滑腻腻的,让她很难受。
他放开姜宓,手肘靠扶手撑着下颌,漫不经心下令道:“脏了的东西,我从来不看一眼,所以……”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转头看着姜宓,吐出三个字:“打死它。”
姜宓眼瞳骤然放大,她死死捏着手,仿佛商珥是在说要打死她一般。
她背心发冷,左肩伤口好似又撕裂了。
仆役动作很快,三两下捉了母猫,捧高了再狠狠摔下去。
母猫惨叫一声,想爬起来却怎么都爬不起来,两只奶猫懵懂地朝母猫咪咪叫唤。
仆役觑了商珥一眼,赶紧拿棍子,朝着母猫脑袋又打下去。
姜宓不忍再看,头别向一边,睫羽已经湿润了。
“阿宓怎么不看呢”商珥声音又响起,带着某种意味深长。
他掰着姜宓脑袋,强迫她直视。
在打了两三下后,母猫彻底不动弹了,鲜血在日光下明晃晃的,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两只小奶猫拱到母猫尸体边,扒扒小爪子,不断往母猫肚子下拱,闹着还要吃o 奶。
姜宓深呼吸,点漆黑瞳逐渐变冷。
她道:“夫君,贱东西已经死了,这俩小的孽种一并送上路吧,省的留下来污夫君的眼。”
似乎没想到她竟说出这样的话,商珥笑了起来。
他掌着姜宓后颈,像是掌控着她的生死:“原本我也是这想法,不过阿宓这么一说,我倒改主意了。”
他对仆役挥手:“刚才看阿宓甚是喜欢小宠儿,这俩小的,为夫就送你。”
姜宓猛地站起身,转头看他。
商珥亲昵地捏了捏她细嫩面颊:“好生养,我要时时看着。”
话罢,他撑着扶手站起来,仆役赶紧将俩小奶猫塞到姜宓怀里。
软软的两团,带着烫人的暖意,毛茸茸的小奶猫,无助地仰起脑袋朝着姜宓叫唤。
姜宓抱着两只小奶猫,头重脚轻地出了北厢。
她脸色很不好,表情浑浑噩噩的。
商珥躺在摇晃的摇椅里,眼神幽沉地看着姜宓离开的背影。
从屏围里走出来一身穿灰蓝色制式斜襟窄袖长裙的中年妇人,妇人左眼蒙着玄色眼罩,只有右眼完好。
一头黑白半参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脸上颧骨颇高,刻薄而不好接近。
“大公子,您太过娇惯大夫人了。”妇人冷言冷语道。
商珥微微一笑,眼底满是宠溺和纵容:“没办法,谁叫她是我妻呢”
妇人不以为意:“大夫人昨晚做了错事,就该受罚。”
听闻这话,商珥脸上笑意瞬间冷了。
他阴森森地看着妇人,一字一句警告道:“杀鸡儆猴,我都舍不得动的小猴儿,谁敢动她一根头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