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哈哈干笑两声,一拍林故渊的肩膀,飞身下楼,“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说得好地方,却是后厨。
谢离轻车熟路的点燃一支蜡烛,边四处摸索边嘀嘀咕咕:“要说偷吃的,我有的是经验,这种大店,厨子一般都得给自己留点存货,以备不时之需……”说着撬开五斗橱的黄铜小锁,伸手进去,惊喜道:“有了!”
他弯着腰,变戏法似的从那花纹繁杂的小橱子里端出一盘烧鸭,一碗肘子,一叠蟹粉酥油卷子,又取出一壶花雕酒,再往里掏时却没了,审视了一圈儿战利品,一张苍白的脸浮出顽劣的懊恼神色:“哎呦,全是荤的,对我的胃口,可惜我这属兔子的小朋友吃不得。”
他依依不舍的放下碗筷,摇摇头:“走,我带你去别家找找。”
林故渊站着没动。
谢离看他神色复杂,试探道:“不然你试试?”
林故渊不置可否,接过碗筷,拨了半碗肘子,一只鸭腿,低头扒拉的比谢离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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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谢离带着他逛遍了洛阳城,哪里人多往哪里钻,酒馆,茶楼,大集,找个空档便让他背诵口诀,正着背完了倒着再背,常常上一刻还在茶楼听大鼓书,下一刻便被谢离逼着催动真气,硬是练就了一身装聋作哑的本事,眼看着那唱大鼓书姑娘两片红嘴唇开开合合,一个字也听不见。
练得是险恶功夫,每进益一层都像过鬼门关,硬着头皮往前闯,回过头才发现过的是万丈深渊,后怕,也只能一往无前。
昆仑派功夫从道家演化而来,规矩礼节极多,林故渊长这么大,真没见过这么接地气的练功方法。
谢离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他对谢离就是有点莫名其妙的信任,练功练得累了,看见他笔直的后背,禁不住想偎上一偎。
如此折腾几天,他又想出了新的招数。
林故渊被他拖着一路奔走,青天白日的,飞进了一座错综复杂的大宅院,里头幽静古雅,琴音悦耳,一间间独栋小楼以木栈道相互连接,院中仆役皆着素衣,林故渊一路走来总觉得哪里不对,仔细一想,诺大的院子竟一个丫鬟也见不到,往来皆是清俊的略带脂粉气的男子,看人先抬眼,说话轻柔,步履轻捷,说不上哪里怪异。
谢离拉着他伏在房顶,揭开瓦片,不用问就知道,又要听壁脚。
林故渊奇怪的瞥他一眼,谢离一脸不可说、无可说的神情,眼里藏着一点坏劲,朝下一指,道:“看着,忍住了。”
林故渊被他以各种惨无人道的方式锤炼了这些时日,已然百毒不侵,未曾多想,从那瓦片窟窿往下看,刷的白了脸色,耳畔轰的一声,混沌一片,再无思考之力。
房里布置素净,一眼先看见了半扇男子的裸背,健壮油亮,起起伏伏,身下雌伏着一条极白皙修长的身躯,左右手臂紧紧扣住床沿,一声不吭的在承欢,倔强的闭着眼,薄薄一层眼皮抖成了蝶翅,那人受不住似的偏着头,从额头到下颌划出一道硬冷折线,却是个年轻男子,细看之下,与自己竟有几分说不上来的相似。
林故渊气血上涌,呼吸陡然加快,望向谢离:“你让我看这个做什么?”
谢离笑容暧昧:“我想着那孟焦是断袖,找个相公,大约比找个美人受用,我没当过断袖,不知什么滋味,昨日来踩点儿,粗略瞧了一圈儿,这个最合我心意。”他往林故渊后背一搭手臂,将他整个人罩在臂弯里:“感觉来了没?”
“瞧了一圈儿?你一一看过了?”林故渊怒道:“好无耻……”
这三个字一个比一个弱,最后一个字吐出时已无力气,软绵绵的扒住屋脊,喘息沉重,再挪不开眼睛。
他心想:这真的忍不住。
接着孟焦就来了。
孟焦被谢离自创的古怪心法压制,许久不曾发作,蛰伏数日,乍然如洪水破闸而出,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一切,偏那床上的白皙男子原本一副被强迫的不屈模样,不知被碰着何处,低低嗯了一声,抬起上身,两条修长手臂攀上那扇后背,十根手指掐进肉里,从口中漾出好些断断续续的欢悦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