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匪风说话的时候,老皇帝就坐在一旁,他这些日子过得不好,早就被酒色掏空的身子瞬间垮塌,苍老了十岁有余。
听闻薛匪风的话,他也只是淡淡抬起头扫了一眼。
大臣靠不住,皇后靠不住,六城兵马司靠不住,看来看去,还是这个十几年不见的儿子靠得住。
他看了一眼薛匪风旁边的青年人,据说是他儿媳妇,军营里的人对他比自己还尊敬。
罢了,还有谨风在,皇家总归绝不了后。
薛匪风低声对沈清然道“虽然我不赞同你当卧底的事,但一码归一码,我还是得替自己和将士谢谢你。”
沈清然的出现减轻了不必要的伤亡。如果最后关头单文耀威胁皇帝,让他宣布退兵,这一场战役远没有这么快结束。
沈清然建议“你可以只说最后一句。”
薛匪风拧他的脸蛋“你给我重点听前面的!”
他刚刚收到常铭的信,得知沈清然怎么一个人跑出来的,又无奈又生气,可是气也气过了,沈清然苦头也吃了,还能怎么办。
“下次不准再玩这种把戏。”
“好。”沈清然答应的很干脆。
他在考科举的人当中发现了一个侧脸有几分像他的书生,林端。
巧的是,这个书生并不死读书,一卷考卷,他是唯一一个先做沈清然出的附加题的人,并且由于思考太深入,其余部分交了白卷。
沈清然心里有了个想法,有科学创新精神的年轻人都要给他机会认识高科技,于是他向系统要了一份图纸给林端专研,并对常铭他们说自己要搞一个发明,没事不要来打扰他。
沈清然安静了画了一天图纸,第二天偷偷让林端假扮送饭的小太监进来,然后两人换了身份。林端非常听沈清然的话,按他的要求在屋里研究图纸,每隔几个时辰从窗户缝里塞出去一张,期间通过放沈清然的录音,迷惑了常蝉三天。
录音机是他向系统要的,抵消一次兑换农用机械的机会。
系统本来不肯,认真强调了三次自己不是淘宝系统。
但是沈清然歪理比较多,“我听说有人利用录音机播放某种频率的音频,用来驱赶昆虫,保护农田。你看,录音机很符合农用机器吧?做系统不要那么狭隘,快点拿出来,记得里面顺便给我录几段驱虫的音频,要太阳能充电的。”
拿都拿了,当然要多要点功能。
沈清然要求多得像村里的恶霸。
系统“行吧。机器一天就得收回,延长一天十万积分。”
林端学用录音机学得非常快,沈清然教会了他便溜了。
……
尘埃落定,新日升起。
薛匪风翌日班师回朝。
昨晚,薛匪风亲自给沈清然剪烧焦的头发,为了安慰他,把自己的也剪了同等的长度,和沈清然的一起放进锦盒里。
“结发为夫妻。”薛匪风胡说八道,“大齐夫妻成亲前都要剪一段发,用月老庙求来的红绳绑着,表示一辈子同心同德,白首不离。”
沈清然嘴角微微勾起,看在大将军编故事这么辛苦的份上,勉为其难地信一次。
回到京城,皇帝当天下旨宣布退居太上皇,薛匪风继承大统。
薛匪风体恤百姓,不欲劳民伤财,登基大典无限推迟,一切从简,以身作则,严禁朝廷上下奢靡腐败之风。
弟弟对此嗤之以鼻,哥哥登基大典不想办,还不是为了给成亲腾时间!
薛谨风几天前被通知帮他哥筹备婚事,忙得脚不沾地,搞得他以后都不想成亲了。
在沈清然的在三坚持下,婚事没有大操大办,就在皇宫里办一场,和薛匪风一起接受百官祝福。
仪式从简,但是喜服什么的薛匪风老早就派人准备了,华丽又夸张,沈清然穿上后觉得自己胖了十斤,间接达到了薛匪风对沈小猪的增重要求。
“薛匪风真是用心险恶。”沈清然一边吐槽,突然灵光一闪,呼叫出系统,“我们算不算同事?你是不是要交个份子钱?”
随便交个五百万积分,他也不贪心。
系统“……”
系统“……”
抠门系统死机。
沈清然呆在历代皇后居住的奢华寝宫里,不习惯让薛匪风以外的人给他换衣服,自己关上门慢慢折腾。
他看着梳妆台上流光溢彩的首饰,非要给他套金镯子是什么意思!
沈清然光是右手就套了三圈金镯子,十分怀疑薛匪风是不是把镯子当手铐用,怕他跑了。
他抬手敲了敲额头,算了就这一次。
好重。
脸有点痒,沈清然伸手挠了挠,发现手腕更痒,肿了一圈。
“怎么回事!”沈清然照镜子,脸颊又肿又红,差点惊叫出声!
大喜的日子,他特么肿成了小猪佩奇。
系统提示“经检测身体状况,您对黄金过敏。”
原身就是个穷人,沈清然后来有钱了也没有数钱的爱好,导致这副身子从来没有接触过黄金,不知道对黄金过敏。
沈清然赶紧把手上脖子上的黄金饰品全都脱掉,但依然没有阻止他脸颊越来越红,起了一个个绯红的大包。
吉时的钟声响起,沈清然急哭了,这样子成亲一点也不英俊。
薛匪风长得又帅,天下第一,外面观礼的那么多贵女千金都惦记着,他要是这样子和薛匪风站在一起,保准明天惦记薛匪风的人会多十倍!
太糟糕了!
他隔着窗纱对常铭道“你能不能跟薛匪风说一声,我今天不想成亲了。”第一次正式在百官面前露脸,他才不要像他娘养的两百斤的阿花。
“啊!夫人您、您认真的?”常铭结巴,还有这样反悔的?不怕龙颜大怒?
好吧,他确实不用怕。
“真的,你就说我现在有点丑,不能见人,你让薛匪风一个人去见大臣吧,好像也没有人规定婚礼一定要两个人。”
常铭硬着头皮通知了新郎官。
薛匪风不敢置信,额头青筋暴起“……他到底怎么了?”
天底下和皇帝成亲还有放鸽子的?
“据说是有点丑,不想见人。”
难道又开始纠结头发长短的问题?
薛匪风忍了忍,没有直接去寝宫抓人“常蝉,给朕拿个红盖头过来!”
他本来只想给沈清然带玉冠的,他们都是男子,用不着凤冠霞披,同样规制的大红色帝王婚服,他和沈清然一人一套,谁也不偏颇。
既然沈清然这么墨迹,正好,别人媳妇大婚都盖着盖头,凭什么他的要给百官和命妇看?
薛匪风心里的独占欲被不按套路出牌的沈清然成功激了出来。
此时,沈清然坐立不安,脸又红又痒,纤细的手腕肿得像馒头,脸上阵阵发热,用尽全力才能控制着自己不去抓,一出门保准在百官面前失态。
就是薛匪风来抓他也不要出去。
他好倒霉啊,第一次成亲呢,怎么这么不争气,薛匪风会不会大发雷霆,不,现在可以用龙颜大怒来形容他家将军了。
可是金子是薛匪风让他带的啊!他也很无辜。
“叮——系统提示,空气中迷药浓度过高,请宿主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