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风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这太像是错觉了,汪笸箩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坐在地上,用软弱到悲哀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眼中的所有情绪,都可以归类到恐惧的大类中去。
但黄风不愿意相信刚才那一眼是错觉,只有他知道,刚才那一眼是多么的俏皮。甚至是,戏谑。
他刚要出言询问,汪笸箩就在地上乱滚了起来。看起来像是在那位清冷女子的帮助下,试图起身时没有把握好平衡,结果侧着滚到了地上。
他又试图起身,结果就是在他在自己的尿液里滚来滚去。
直到他终于站起时,地上的尿液已经被他身上的大氅吸干净了。大氅上长长的绒毛倒塌了一块又一块,像是剃头发剃到一半结果推子没电了,丑陋又扎眼。
黄风咽了咽唾沫,低头沉默了片刻,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他看向了阿拉莎,她依旧在低着头吃糖。
她身上依旧扎着几十根钢管,血液仍然在流淌着,已经在地上积攒了一滩。这次它们终于没有被黑色的地板同化,反射出了一小片暗红色的晶莹。
“聊聊?”黄风问道。
阿拉莎不为所动,像是没听见。糖块已经融化了一些,她已经可以做到吮吸了,吃得吧唧吧唧的。
“聊聊?”黄风把一大把糖塞进了她的兜里。
阿拉莎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摸了摸自己的兜,似乎是满意于糖果的数量,便点了点头。
“鸟……森么……”
她嘴里的糖果虽然融化了很多,但是显然无法做到灵活交流。黄风挠着头想了想,似乎让她把糖果吐出来也不现实。
“拉倒吧,算是我送你的。”
黄风摆了摆手,便到了那位正在辅助着汪笸箩穿高跟鞋的清冷女子身边。他数了数兜里的糖果,最后取出了一小把塞进了她兜里。
“聊聊?”
那清冷女子轻轻点了点头,但没有看向黄风,她在专心地帮汪笸箩……好吧,似乎什么也没帮。
她在汪笸箩身上一通忙活,但是他依旧很脏乱。头上的汗没擦,皱巴巴的衣服也没有整理,不知道她忙活了些什么。
“你叫啥名啊?啥职务啊?”
“我叫木托里之花,是汪国主的贴身女佣。”
“嗷,小花啊。”黄风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根棒棒糖,嗦咯了两下,继续问道,“这是啥情况啊?说说呗。”
她没有犹豫,轻声道:“阿拉莎背负的使命是黑色。黑色要求她必须禁口欲,不能吃带有味道的食物。”
“不能偷窃,每天要笑一百声,要对着他人笑,不能自己笑。”
“不能偷窃,不能说谎,不能花费钱财,走路时必须挺直腰背,不能蹦跳,每一步的间距要一样。”
“不能给予他人钱财,包括施舍。”
“不能化妆,如重大庆典和节日,可以画淡妆。”
“不能生长。”
“啊?”黄风掏了掏耳朵,满脸的懵逼,“啥玩意啊,这些狗屁职责是在开玩笑吗?它们有什么意义?”
“这是神谕。”
“啊?这里有圣躯?你们啥时候信仰的圣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