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就怪自己多管闲事。
不过能有现在这样的结果,他倒也不后悔。
宁仪扶着墙,轻声换下沾上灰和血的鞋子,拎起来和自己的外套一起卷一卷丢掉。
时间不够,他只能先凑合着用净身术清理一下,调出蛟珠中的灵力修复伤口。为避免被发现,又不得不在体外施了个障眼法,让自己看起来一切如常。
此时帝都一著名道观中,早起的小道士身着浅蓝直裰道袍,外罩着一件宝蓝色的羽绒服,拿着扫把扫地上的落叶。
一撞道钟就要起床开始新一天的工作,这是他这些年来养成的习惯,只是今天或许是天气不好,撞了晨钟天还没亮多少。
小道士摇着脑袋,困倦地空出一只手揉了揉眼,直到他看见了仙风道骨的道长
“道长。”他打过招呼,顺嘴一提,“今天的天亮的真晚啊。”
齐参昴负手望天,又远眺向某一处妖气散去的方向。
他悠然道“不是天亮的晚,是撞钟撞早了。”
“啊”小道士挠挠头,不解其意。
每天晨钟暮鼓时间不是固定的吗早上开静临接报钟都是另一个小道士张为干的呀,难道他看错时间了
齐参昴看他不解,解释道“今早我被西北向某地的浓重妖气惊醒,料定那里一定有厉害的大妖作祟,如果不及时制止,只怕后患无穷,但距离太远鞭长莫及,只能提前撞钟,威慑镇住对方,现在看妖气散去,应该是起了作用。”
小道士作恍然大悟状,鼓掌称赞,“道长英明。”
“呵。”
宁仪把自己收拾成平常的样子,换上睡衣钻进被窝,探了探付锐修的鼻息,根据频率幅度确定他还在沉睡,才放心地昏睡过去补充体力。
他醒时,窗外日光已经大盛,隔着一道厚重的窗帘仍能泄露出几丝几缕的温暖来。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八点半了。
登时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宁仪揉揉眼睛,翻身下床,脚落地的瞬间头脑中一片恍惚,眼前出现重影。
宁仪扶着头静了会儿,捏捏额角按按太阳穴,再睁眼时才恢复正常。
已经比之前的状况好多了。
恰在这时,门极轻地咔哒一声,像怕惊扰到什么人,伴着阴影和同样静悄悄的脚步声进来。
看到站着发懵的显得呆呆的宁仪,才笑出声,“醒了”
宁仪转过头,就瞧见今天穿着一身质感很好的绒灰色西装的付锐修,内里是件同色马甲,勾勒出好看的肌肉线条和手感很好的宽肩窄腰,怀里是乐呵呵眯着眼的暾暾。
“其实还不太想醒。”宁仪懒懒地朝暾暾张开怀抱,“暾暾来给爸爸抱抱。”
付锐修淡笑一声,走过来将宁仪一起抱在怀里,宽大的胸膛足以容纳他与体积还很小的暾暾父子两个人。
“醒了就去洗漱换衣服吧,衣服我给你选好了挂在衣橱门外,看见了么”付锐修在他额头烙下一吻,又低头蹭了蹭他的侧脸。
宁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衣橱的推拉门上果然挂着两件用袋子套好的西装,同样的绒灰色,颜色稍浅一点,和付锐修这套像情侣装。
“嗯。”宁仪应声,捏捏暾暾肥嘟嘟的小脸,各在暾暾和付锐修的脸上啄了一口,“爸妈他们应该都早就起来了吧就我睡到现在。”
付锐修好笑地捏了捏他的手,“今天又没什么让你忙的,再睡一会儿都行,不过你得先吃早饭。”
宁仪吐吐舌头,从付锐修手臂下灵活地钻出去,“那可不行,先不说你家的亲戚我还没认全,严婵和葛方洲那边的亲戚也会来一些,有的热闹的呢。”
宁仪几相比较之下,发现竟然是付家人比较好应付。
另两家不知根不知底,付家又是泼天富贵权势羡人,有一定的等级差距,他只希望都能本本分分的别闹出什么岔子来就好。
好在等宁仪到达定好的酒店时,发现一切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基本不需要他担心什么,只要抱着暾暾闪亮登场就行。
严婵那边不剩几个亲戚,今天只来了严婵还有联系的表姐一家和堂弟一家,葛方洲毕竟不算正经宁仪的父亲,所以带来的亲戚也不过一桌子人,倒显得原本人丁不多的付家人占了大头。
来的人心里都清楚明白,宁仪和付锐修是领了证才生了孩子的,过后还得补办一个婚礼。
虽然这年头同性结婚常见,男人怀孕生子还是少见,多多少少有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来的,想看看财权顶天的付家的儿媳长着什么模样,孙子又是个什么样。他们自身那些龌龊的想法自然也会顾及场合而不表现出来。
因此宁仪被付锐修和付谆夫妇领着走过几个流程,都还算顺风顺水,见过的亲戚没有一个不夸暾暾乖巧聪明要现场塞红包的。
宁仪听着那些夸奖,比夸自己还要开心。
对于这场满月酒,付锐修的意思是,因为暾暾还小,怕引起媒体的注意,所以没有办的太隆重,只是向外界公开了而已,等到他们办婚礼时,一家三口才会在那些媒体面前露脸。
不过仅仅是如今这样,宁仪和暾暾简单地在人群中一站,也足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身形初初长成的少年身姿挺拔,颈项修长优雅,一举一动仿佛都带着清矜贵气,面庞又是如花朵般的精致绚丽,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衬着丹唇贝齿,好看到让人挪不开眼,站在气势迫人条件优秀的付锐修身边,却是相得益彰毫不逊色。
而他怀里的才满一月的宝宝,年纪虽然还小,但单凭那继承两位父亲出色容貌的眉眼以及水嫩的肌肤、见人还会招着小手的可爱举动,就绝不可能被轻易忽视过去。现场甚至有好几位年轻女士巴巴地盯着暾暾,母爱大发地想要摸摸亲亲。
宁仪吝啬地只让她们稍稍碰一下衣角就抱走,避开她们满是脂粉味涂着艳丽口红的嘴唇,怕她们的长指甲划伤暾暾。
现场来的除了几家的亲戚,自然还有付锐修的朋友以及宁仪之前结交的几位同行。
饭后自然是闲聊的好时候。
庄睿明并苏卷殷振君几个跑过来逗暾暾,一边问宁仪以后的发展打算,都是诚心实意地替他着想。
宁仪聊了会儿,把暾暾交给徐含薇抱着,被付锐修牵去认识他的朋友。
刨除之前就认识过的应赫茶夫妇、何威和夏顺丰几个,还有两个付锐修商业上的合作伙伴,以及堂弟付锐瑾,还有一个刚从海外归来的大学同学,叫作孔迩。听说当时和付锐修同寝室同班同社团,关系不错,只是因为在国外发展,所以才不常见到面。
宁仪看了一眼何威,心里不断唏嘘,穿书之前乃至穿书后好一段时间,他还磕双霸总c,没想到不仅没搞到真的,还自拆c,现在和付锐修都开始一起办宝宝的满月酒了。
孔迩也在唏嘘,不过不同于宁仪,他是明面上的。
他拍了拍付锐修的臂膀,感慨道“虽然你有跟我说过你这位小可爱以及刚出生的小小可爱,但距离我们上次相见都一年了,我这一回来还真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一转眼好兄弟都结婚生子了,可不让人感叹光阴如梭嘛。
付锐修看着他,心情颇好的样子,“你也早点成家,总在外面飘着多累。”
孔迩笑容灿烂,带着揶揄,“这话是我之前劝你的,你现在倒拿来说我了。”
“你也说了物是人非了。”付锐修挪开他的手。
“哈哈。”孔迩收回手,才开始细细打量一旁的宁仪。
于此同时,宁仪也在打量他。
不同于付锐修的成熟沉稳,孔迩看起来不太像三十多岁的人。
个子临近一米八,比宁仪都还矮小半个头,身材精瘦,但看着很有力量感,与其年纪和身材不成对比的是有点肉嘟嘟的脸。
竟然是个难见老态的娃娃脸。
只是孔迩除了和付锐修相熟,和现在聚在一起的其他人都只是因为付锐修才有的点头之交,仅仅认识而已,因为不大会调和气氛,偶尔会陷入短暂的安静。
而孔迩打量着他的目光中,也逐渐从好奇到惊讶,再到深深的疑惑。
他看了付锐修一眼。
付锐修回视,胳膊肘碰了碰他,睃了他一眼。
哦
孔迩收回视线,还想再看看宁仪,对方却转眼被付锐修给拉去了别处。
孔迩抿了抿唇,继续暗中观察。
由于宁仪刚生完孩子没多久,众人认为他身体一定还虚着没有恢复,吃完饭不久也不再让别人来打扰,只让司机来接一家三口回去休息。
原本期待着大出风头的严婵气恼不已,既气愤自己似乎没有受到太多的关注和重视,又恼怒宁仪没怎么和自己说话。宁仪只答应了等他身体好一些,会亲自来接待她和葛方洲那边的亲戚。
对于这一点,宁仪自然是能拖多久拖多久,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因为严婵那边的表姨堂叔他有印象。在原主的记忆里,堂叔一家还是比较忠厚老实的,哪怕严婵当时身份不雅,也没有断绝来往,反而在困难时接济过几次,而那表姨一家就不好说了。
爱吹嘘攀比的典型。
原主十分不喜欢表姨,因为每次见面,表姨总会拿自己家、自己的儿子女儿和严婵一家以及原主作比较。
次次都被比下去,原主被贬低地不止一次有自卑的倾向,后来发展成那么个性格也跟他表姨脱不开关系。
但严婵并没有和表姨闹掰,因为表姨认识几个上流社会的人,能给严婵牵线搭桥,甚至宁仪的生父就是这样和严婵认识的。
宁仪想起刚刚在席时表姨的表情,五颜六色精彩纷呈。
一想到要和这样的任务打交道,宁仪就兴致缺缺。
然而,严婵始终坚持宁仪应当抽出半天空和家里人吃顿饭说说话,联络联络感情,因此宁仪也只得去应付应付。
不过此刻,他暂时还没有心思顾及这件事,因为他们家来了一位小客人。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昨天出去玩了,晚上回来太累没有码字,今天双更补上︿ ̄︶ ̄︿
我整理了一下大纲,估摸着应该快完结了,就这几天了吧。
咳咳,下章掉马
以及高考完的小可爱们好好玩呀,祝前程似锦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