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庞素白秀丽,唇角一抹血红,颇有点惊心动魄的艳丽。
甚至还有点妖,邪气横生。
只是这种感觉只过了一瞬,孟鸣朝又低顺地垂下了眼,小心地舔去他指尖的血迹,恢复以往的纯良无害,像只担心主人受伤的小兽。
错觉吗
方拾遗莫名觉得尴尬,总算将手指抽了回来:“死不了,急什么,若是有毒怎么办。”
孟鸣朝笑了笑:“若是有毒,就陪师兄一起中毒。”
他唇角还沾着点血,似有所感,伸手抹去那道血迹,指尖缀着一点鲜红,像打落在雪地里的南天竹。
方拾遗正要把毛茸茸的鸣鸣递过去给他擦擦手,就见这小孩儿动作自然地伸出鲜红的舌尖,舔去了唇角的血。
像个要人性命的艳鬼。
方拾遗:“…………”
祖宗。
方拾遗移开视线,心里痛骂自己。
天下美人多得是,他居然频频对小师弟产生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禽兽不如!
骂完自己舒坦了点,方才那种挥之不去的怪异感总算消了,方拾遗摸出张金色符纸,往前方结界上一弹。
顺便没话找话地给孟鸣朝讲解:“世间术法结界无奇不有,总有那么几种闻所未闻的,我没感觉到什么杀气,才伸手试了试……这是易先生教的符箓,只要不是大凶大煞的,都可以化为一体,带着咱在不惊扰人的情况下潜入。”
孟鸣朝抬起脸时,已经是乖巧的小师弟了,眨巴眨巴眼,做出恍然大悟状。
方拾遗见他毫无异状,心里又衰了一道——果真都是眼花,他这是年纪渐大,见美则淫
失魂落魄的大师兄默默往旁边挪了两步,不再那么亲密无间地靠着小师弟了。
小师弟长大了,总该注意些距离才是。
符箓无声无息融入结界,片刻便露出道可供一人通过的口子。
进去之前,方拾遗踯躅了下。
里头不知深浅,外头也不见得安全。不论是将孟鸣朝带进去还是放在外头,都不太放心。
若是有个香囊,可以将孟鸣朝装进去挂在腰间就好了,愁人。
方拾遗婆婆妈妈地想完,下山之际就塞给孟鸣朝不少护身法宝,现在又把身家都掏了出来。孟鸣朝啼笑皆非,伸手按了回去:“够多了,师兄,给自己留点儿吧。”
方拾遗唔了声,想想还得靠自己保护小美人,勉强答应了,提着望舒剑,率先进了宅子。
眼前场景倏然变幻。
五进五出的大宅子,居然有些许生气,不似想象中在结界后充满糟污之气,比想象中好了不少。
没有邪修惯有的那一套,方拾遗颇不习惯,也更谨慎。连进两门,领路的蛋蛋的脚步才终于停下,跑进西厢房,转进一个角落里,刨了刨地面。
方拾遗轻轻踹开它:“猫爷,恕我直言,不想被当狗对待,就别做这模样……唔,在这底下”用剑敲了敲地面,声音果真闷闷的。
“何必遮遮掩掩,这方圆几十里统共这么一座荒城,前后无人,就是有人也不一定发觉此城,更别说追到这儿来,这些邪修,本事没多少,钻耗子洞的功夫倒是不错。”
他心头纳闷,让孟鸣朝退了几步,略一使劲,撬开了地砖。
“咻咻咻”的几声,撬开瞬间,迎面就是几十支泛着寒光的短箭。
来势汹汹,可惜拙劣得很。方拾遗眼也没眨一下,轻描淡写一伸手,抓住那把短箭,稀奇极了:“邪修改吃素了”
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猜测,方拾遗招呼着孟鸣朝,闲庭信步地蹿下地道。地下漆黑一片,埋了不少类似的机关,方拾遗走哪拆哪,不消片刻,手里已经握了一把短箭长.枪。
轻快地挪到一道暗门前,方拾遗扔了那把东西,彬彬有礼地敲了敲门:“得罪,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里头沉寂一瞬,立刻传出呜呜咽咽的绝望哭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一声唤起一声,转瞬就哭成了一片。
方拾遗:“……”
方拾遗摸了摸自己走哪儿通吃哪儿的俊脸,纳闷地转头问小师弟:“我有那么凶神恶煞”
一转头才发现不得了。
小师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