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虞光低垂着脑袋,做出他惯常做的动作——将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放在胸前,仿佛是要吟诗作对似的,朝她看了几眼,便皱着眉头回房去了。
孟绣叹了一口气,莫名地有些想笑。
原来寻常人的喜欢便是这样的吗与那女子表白心迹,再共修于好,而不是齐彧的巧取豪夺和齐润的囚禁等待。
逍遥的日子并不很长,尤其是她这样初得自由的人,每一日都像是偷来似的,得过的小心翼翼,如此才不会有负罪感。
他的喜欢,应该到此为止了。
孟绣全当未发生过这件事,每日该使唤虞光时便使唤,该责备时更不含糊,毫无尴尬之色,倒是虞光,这些日子总是魂不守舍,茶饭不思,脸色也差得很。
“掌柜的,我想过了,我不在意。”
孟绣愣住了,他说不在意真的会有人不在意自己的过去
她不是完璧,她原以为此生再无法如寻常人般嫁人生子,在她穿上那件男装时,便大概预想到往后的日子,所有人将她同男人一样对待,一直到她老了,再也做不动活了。
“你说......什么”虞光的人品,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孟绣知道他是一个憨直的甚至有些鲁莽的人,若非如此,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可是此刻,虞光站在她面前,面色肃穆,像是在做什么极虔诚的事。
他淡淡道:“小生不才,愿照顾掌柜的一生一世。”
虞光摊开手掌,一枚玉簪静静地躺在手心里,他解释道:“这玉簪为我母亲所留,虽不值几个钱,却是小生的一番心意,还望掌柜的笑纳。”
他家境贫寒,赴京赶考之时曾因贫穷险些饿死街头,可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打过这枚玉簪的主意,因为那是他母亲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
此刻虞光一脸真挚地将玉簪捧出,递到孟绣面前。
那玉簪水头只是一般,不过是块普通的玉。
莫说是在皇宫大内,便是在舒王府,孟绣所见过的精致玉器,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了,比起那些,虞光手中的玉簪实在是微不足道,甚至是......不能入眼。
可是无论齐彧和齐润给了她多少珍宝玉玩,终也比不上一颗惴惴不安,全心全意的心。
只要答应虞光,自己就能完全摆脱过去。
然而孟绣犹豫了:“我......你容我想想。”她该答应的,可话梗在嘴边,却硬是说不出去,也许她是再顾忌什么,孟绣试着说服自己,可当她触及到虞光满怀期待的目光时,心底油然而生一种罪恶感。
虞光点点头:“我会等你。”
总有一日,掌柜的会答应的,他不能操之过急。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肝已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