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封清瓴紧锁着眉头,焦急的等待着莫仲的下文。
“探子来报,昨晚完颜托格暴毙,完颜娣儿被囚入地牢。”
封清瓴的眉心猛地一跳,果然。
“可知是谁所为”
“属下不敢妄自揣测,但应当是……”
“文疏”她冷不丁的便将这个名字脱口而出,只是出口之时,竟意外的觉得陌生。
也是了,已是许久未曾提及过此人了。
莫仲点了点头,紧抿着嘴唇不说话。他不敢放着封清瓴的面提那个人,从来都不敢。
那是她的一块心病。
封清瓴沉吟了片刻,接着说道,“完颜托格膝下子嗣单薄,只完颜娣儿一个女儿,这般看来,他的死,受益最大的人确实是与完颜娣儿有婚约的文疏。”
“……”莫仲望着自家主子有点无语。她竟还有心思冷静的去分析这种事情这可是事关文先生!
哪怕是封清瓴不常在军营,她与文疏曾是怎样的郎情妾意,营中亦是人尽皆知,怎的事关那个抛弃自己的男人她竟能如此无动于衷
莫不是已将过去放下,那他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正胡思乱想着,便听得封清瓴突然笑了起来。
莫仲更是一头雾水了,“将军这,这是在笑些什么”
封清瓴勾着唇角挤出一个鼻音,“没什么。你且先回去,继续命人盯着那边。府中还有些事需要我处理,待处理妥当我便亲自去军营。”
“是。”莫仲拱了拱手,想起来时听那些丫鬟小厮说的话,不由得心里一阵不舒服,支支吾吾的还想再说些什么。
见他别扭着也不走,封清瓴疑惑地皱了皱眉头,“莫少辅可是还有什么事”
“属下……”他沉吟了片刻,想起这一路上于房檐上看到的白绸,终也只是叮嘱了一句,“节哀顺变。”
原是此事。她的眉头不由得锁得更紧。想起来之前自己曾答应过莫仲要将封静伊许配给他,莫仲虽多有推辞,她却是真真往心里去了。
现下想来不由有些尴尬,“恩……我曾与你讲的与结亲之事怕是——”
她话还未说完便听得莫仲抱着拳头,底气十足,“属下厌恶并无成亲之意,只愿一生追随将军,照顾将军!”
说罢许是又觉得那句“照顾”有些露骨,便又加了一句,“共守我大冀边疆!”
他这么一通表忠心,倒是听得封清瓴一脸懵,她愣了半晌,才不咸不淡的夸了他一句,堪堪将人遣回了军营。
莫仲一走,她整个人都垮了下来。
方才那些冷静分析皆是假的,她怕,她怕提到那个人的名字,想到有关那人的过去种种。她提到那人名字之时,整个身子都在颤抖,险些便要绷不住了。
想到这里,她的眼眶又不自觉的红了。
文疏杀了完颜托格虽是证明着他并没有忘记从前的仇恨,却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忘记他们那段过去,甚至还会再回来找她。
一切都还只是她的痴心妄想,他们终究,是回不去了。
泪水不争气的跌出了眼眶,便听得门外有人,封清瓴慌忙抹了把眼泪换上了冷漠的脸色。
“谁在外面”
“回将军!段家三公子来了前厅,说是要为五小姐吊唁。”
段家三公子……难不成便是原文中一笔带过的封静恬的情郎听闻是个在这将军镇里纨绔出了名的世家公子,未成想竟也是个情种。
她这么想着拧了拧眉头,但愿他真的只是来给恬恬吊唁,而不是趁机来封府搞事情。
“你且带他去灵堂,我稍后便到。”
“是。”
待外面那人走后,封清瓴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段家定居于将军镇,是因了家族生意,他家世代经商,且常常是游走于边疆,沟通两边国家的贸易。
大冀向来注重与境外的贸易往来,但又因此事有危险,所以目前的形势乃是段家一家独大。因此段老爷亦是个满身傲气之人,平日里脾气暴躁不好惹,他儿子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想到这里封清瓴便头大。今日若是那段三公子挑什么事情,她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将人卸了胳膊腿扔回段府。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封清瓴还没怕过谁。”她喃喃说了这么一句,便朝着灵堂去了。
一路上未曾遇到几个下人,她也乐得清静。只是远远便听得有人在哭,一边哭还一边断断续续说着什么。
只是这哭声怎么听起来都很假,果然是个来找事的。
“虚张声势。”封清瓴不悦地拧了拧眉头,大步朝着灵堂而去。
今日便让她这有名的跋扈小姐来会会这个出了名的纨绔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