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动身体,挣扎出他的桎梏:“不,我不——”
她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再怎么喜欢谢淮,躺平不动默默装死已经是极限了,让她主动去这样那样,还是这种羞羞的事情,不是不愿意,而是这念头刚在脑海里出现,她脑子就轰然炸开了。
一片空白。
支支吾吾。
“别,淮哥,这也太那个了……”
“哪个夏姐,把话说清楚啊。”
夏夏不说话了,脸红得快烧起来了,好在屋里光线昏暗,看不清楚。
谢淮笑笑:“社会我夏姐,还带这么害羞的”
他松开她,安静躺在她身边,单人床狭小,两个人多少有点挤。
夏夏松了口气,偷偷瞥谢淮。
他闭着眼睛,神色不太平静,英俊的眉微微勾着,两只手掌交叠在一起搭在肚子上。
——没有多余的反应,也没再抱她。
夏夏心里忐忑,担心谢淮会不会生气了。
她像只黑夜里窸窣乱动的小鼠,多动地用手指戳了戳谢淮的手臂。
“淮哥”
谢淮嗯了一声,代表自己在听。
夏夏没有实质性的问题,又叫:“淮哥。”
她嗓音里满满的自己都听不出来的依赖和喜欢,又甜又软,谢淮听在耳朵里,全身骨头酥了一半。
“别叫了。”他语调懒洋洋的,又暧昧,“真他妈憋不住了,再叫一声别怪我把你的头按下去,我可不管你愿不愿意。”
夏夏吓得噤声了一会,又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谢淮:“明天,订了最早班次的车票,要去趟鞍山,和许哥约好了谈几个项目,顺利的话能拿到不少分成。”
“明天就走啊。”夏夏嘀咕,“那你坐这么久的车过来不会只是为了看看我吧”
“当然不是。”谢淮挑眉,手又去摸裤兜,“我是来……”
他又愣住,刚刚洗过澡,现在身上穿的不是来时的裤子,而他被旺财咬破了裤腿的那条裤子——
谢淮看向窗外,被他刚刚洗过,随手搭在院里的晾衣绳上。
“我靠。”他连忙爬起来,赤脚跑到院子里掏裤兜。
夏夏一脸懵,扶着门框露出个脑袋,看谢淮掏出一团似乎是纸,但被洗衣水泡得稀烂的东西,他艰难地扯下一层纸糊,碎掉好多渣渣。
夏夏走过去,谢淮手里的纸摊开了,已经碎得不成样子,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问,见谢淮一脸想死的表情,随口猜道,“你该不会把许大龙的合同洗了吧”
“是我写给你的情书。”谢淮说,“想来念给你听的。”
夏夏:“……”
原本郁闷的人只是谢淮,现在连她也跟着一起郁闷了。
更郁闷的是,这裤子好像还是她泡水里的。
“我不管。”夏夏霸道地说,“我要听你念,记得多少念多少。”
谢淮逆着月色,光影落在他耳边的碎发间。
他回忆了很久,夏夏就这样静静与他对视,等他开口。
刚刚旖旎的亲热似乎是一场夜里浅浅的春梦,山风拂过脸上,清爽又温柔,气氛变得不同了。
这与谢淮设想里的情景不符合。
他以为自己能没有障碍把那洋洋洒洒的两千字念出口,可当他真的站在女孩的面前,看她那张期待的脸时,却觉得再多的语言都华而不实,繁冗多余。
他抬手,戳夏夏额头。
“念个屁。”他不自然别过眼睛,“淮哥爱你,你还不知道吗”
他说完,把湿透的情书晾在井边,用石头压着,转身进屋。
夏夏嘴边泛起柔软的微笑,她嘻嘻哈哈蹦到他身边,轻盈一跃跳到他背上。
谢淮手掌托住她屁股,感受女孩抻着脑袋在他脸侧亲了亲,声音如银铃清脆。
“淮哥,我也爱你。”
那晚夏夏和谢淮睡在一张床上,他身体坚硬,手臂充满力量,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夏夏睡得很安稳,谢淮怀中那一方天地安全感十足,仿佛只要在他身边,这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害到她。
想一辈子被谢淮抱着睡觉。
临睡前,夏夏这样想。
夜里两点,夏夏少女的春心荡漾完了,原本的安全感也被夏日粘热的天气驱散得一点不剩,她出了一身汗,越来越觉得谢淮灼热的身体像个火球。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没忍住,一脚把谢淮踹了下去。
谢淮半夜滚到地上,身上被夏夏扔了床被子。
女孩没完全清醒,迷迷糊糊地说:“热死了,你睡下面。”
他又气又想笑,拿被子当铺盖垫着睡了。
五点。
清晨的阳光照了进来,谢淮在感受到熹微的日光那一刻就醒了,他轻手轻脚起身,坐在床边看了夏夏一会。
女孩睡姿极差,趴在凉席上睡得像只青蛙,她半边脸被竹片硌出红烙烙的一片印子,嘴角口水流出,浸湿了枕套。
谢淮玩心大起,拿桌上的马克笔在她脸上画了只小猪头。
他起身出门。
清晨空气清新,远处有村民牵牛沿山间小径慢悠悠走着,满山翠绿的植物,山涧传来悦耳的鸟鸣声,入目即是清爽与生机。
村口小卖部前停了辆老旧的摩托车,谢淮围着车转了几圈,去敲那户人家的大门。
八点。
夏夏院落的门没锁,姜景州以为她起来了,直接推门进来。
“夏夏,你起床没有”姜景州一脸阴沉,“我真受不了了,今晚跟你换换,你去宾馆陪蔡芸……”
他满腹牢骚,进院没看见夏夏,在水井边看见本不该出现在这的谢淮。
谢淮踩着拖鞋,靠在井边的木桩刷牙,一脸没睡醒的颓废和慵懒。
姜景州诧异:“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谢淮吐掉满嘴白色的牙膏泡沫,“找我媳妇有事”
姜景州:“……”
谢淮把牙具放好,从井里打了桶泉水洗脸,他用手当梳子,随手抓了两下头发。
“你是领队,有麻烦自己处理,别推给夏夏。”谢淮蹙眉,“蔡芸那事儿逼,夏夏也懒得搭理她。”
他换上自己的衣服:“我先走了,夏夏起了记得提醒她吃早饭。”
直到谢淮走出门,姜景州都还没反应过来。
他看向院里的石桌,那里放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的是谢淮早上借村民的摩托车骑去镇上买的油茶、小菜和炸糕。村里物资匮乏,早餐只能吃小卖部快要过期的面包和火腿肠,这些东西是根本看不到的。
谢淮坐了一整天的车过来,清晨又坐班车离开,只为了陪夏夏睡了一晚。
而他来回骑了三个小时山路的摩托,只为了给夏夏买一份早饭。
在袋子最下面,压着一张皱皱巴巴、凌乱破散的纸,姜景州打开,上面被水泡得几乎看不清字迹,在纸的最后,写着几行小字。
姜景州回头看了眼房门。
夏夏睡得正香,什么也不知道。
清晨灿烂的日光落进窗子,她翻了个身,嘴里喃喃喊道:
“淮哥。”
作者有话要说: 小老弟你们怎么回事!
我才写了个接吻,你们咋就想到开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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