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张先生去哪儿了,是不是上午被她给气着了
于虞心心念念的张先生,此刻正在温老先生家挨着训。
屋里的气氛紧张得很,温宏涨红了一张老脸怒瞪着坐在方桌右侧的年轻男子,手用了狠劲儿攥在雕花红木罗圈椅的扶手上,青筋都显露出来。
方桌上摆着张信笺纸,刚从银刀拆了口的信封已经被人揉成一团。
方桌另一侧的张休复微低着头,脸上神情莫测。
温宏见他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忍不住怒斥:“我不信我温宏教出来的学生,会这般枉顾百姓性命!”
今日,他收到京里往日同僚的信,信里三言两语讲清楚了内阁大学士许黎勾结地方官员侵吞赈灾钱粮的事儿,至于,张休复被罢官驱逐回乡,是因着包庇罪臣。
张休复刚入京之时,温宏写信托同僚多加照料,这人便也知晓他们二人的师生缘分。这遭事发,风口浪尖那人也不敢做什么,待事情平定下来才写信与温宏。
信里虽未明说,但字里行间都是叫温宏远离这个学生,避免祸及自身的意思。
张休复在燕京做内阁侍读学士,许黎负责带他。
内阁官员,天子近臣,说是提着脑袋走钢丝也半点不为过,侍上御下,脚下是深渊万丈,稍有不慎,便得落个尸骨无存的结局。
像张休复这般科考出头的人,多半出身赤贫,上无荫庇下无奉养。心里滋生自私、贪婪、算计也是常事——这是他那位同僚的原话。
温宏却不信。
“事情原委你不愿说,那你告诉我,最后一次见那许黎老儿,是什么时候”
张休复最后一次见许黎,是在大理寺的牢房里。
准确点说,不是“见”到,是“听”到。
张休复刚受完鞭刑,审他的人妄图屈打成招,但没想到他一介书生骨头这么硬。
张休复是被渴醒的,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疼,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身下躺着的地方潮湿阴冷,寒意直往骨头缝里渗。
待他稍微缓过劲儿来,就见到自己身处地牢,北边石壁上开了道两尺宽的窗口,地上青砖上黑漆漆的,是常年沉积的血污。
他正躺在烂稻草上,身上累积的鞭伤染红了囚服,被稻刺扎着,疼也疼得麻木了。
大理寺卿洪厚的声音从隔壁牢室里传来,是故意说给他听的:“许大人,您的学生可都一一招供了,您再硬抗下去,怕是要吃苦头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临时有事,没来得及准备存稿(顶锅盖溜了
评论扑发红包╭°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