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世唯一的不同,便在于是否与那纨绔滚了一夜。赵胤如此匆忙让人宣布自己有孕,必然在试图掩盖某些真相。
窗户开了一角,对过弯腰清扫的宫女互相对看两眼,凑热闹似的,彼此凑在耳朵上窃窃私语。沈穗穗根本听不真切,那两人说到尽兴还掩耳偷笑,好不叫人着急。
她伸手推开窗户,乍然的响动吓了她们一跳,沈穗穗垂眸看去,“你俩进来,将方才的话说与我听。”
那两个人脸色苍白,院中私语的尽头瞬间消散,叩在地上微微发抖。
“太子妃饶命,奴婢们全是胡说,听来的,太子妃饶命!”
显然,这话还不是什么好玩意。
“谁先说,谁不死,说的慢了,都得死。”
沈穗穗觉得,自己骨子里有种很坏的潜在,一念成佛,一念入魔。从她前世被无故溺死之后,她便觉得任何人都有可能暗害自己,这种患得患失的恐惧感,虽不至于日日折磨,可偶尔思及,足叫人坐立不安。
所以,她得坏一些,更坏一些。
“太子妃饶命,奴婢也是听旁人传的,宫里人都这样说,说太子妃是前朝公主,所以胳膊上才会有守宫砂。奴婢们什么都不知道,求太子妃饶命,奴婢们不敢嚼舌根了。”
砰砰砰的撞地声,听得沈穗穗心烦意乱,本来没想着拿她们如何,便索性挥挥手,“下去吧。”
磕头声让她眩晕,那两人听闻,如临大赦,逃也似的一哄而散。沈穗穗叹了口气,晚娘欲言又止的站在内殿,已经偷偷看了她好几眼,却始终没敢过去。
“晚娘,你与赵胤早就知道,唯独瞒了我,是不是”
“奴婢不是故意的,太子妃,殿下是真心待你,宫中传闻太盛,已经闹到了皇上耳朵里,今日皇上召奴婢问话,看情形已经起了疑心。
太子妃,殿下所举,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晚娘虽然不清楚此事将会如何收场,毕竟沈穗穗腹内无子,可她却无比信任赵胤的安排。
“你也是他的人”
沈穗穗忽然转了头,一脸的惊讶嗤笑。
“奴婢忠于太子妃。”晚娘愣住,像是保证一般,信誓旦旦的对着沈穗穗跪下,那人轻轻抬手,虚扶一把。
“前朝公主才会点守宫砂吗”
步子一虚,晚娘定了定神,信口胡诌。
“其实不然,许多民间达官显贵,也热衷于点画守宫砂,并非皇室所有。”
“哦,那么,赵胤是不是近几日都不会过来”她想等赵胤的解释,却也知道陈伯玉忽然从益州回朝,听说还带了柳飒一起,未曾回府,便急急奔到宫里,见过皇上,又去了明德殿密谈。
此番事宜忙完,想必也要三五天。
夜里风凉,沈穗穗披上外衣独自去了花房,经过外殿,顺道帮晚娘盖了件薄衾。
有许多事没有理顺,赵胤把她当做前朝公主,所以才会急匆匆与她同房,避免被人发现那枚守宫砂。为保稳定,还特意传出自己有孕的消息,就算身份被揭开,有孕的太子妃,想是罪名会轻一些。
可事实是什么,韩初才是韩叔和青姨的儿子,既然如此,为何公主的传闻这般蛊惑人心。晚娘说守宫砂不止皇室可用,但是综合种种证据,似乎也只有前朝皇室才会有此行径。
她到底是谁韩初又是何种身份
花房里的温度比外头高了许多,方一入门,便觉得周身浸了汗水,湿哒哒的黏在后背,前胸。对面的人猛地站了起来,四目交接,沈穗穗忽然发现,这人其实生的儒雅,偏偏自小习武,虽精瘦骨子里却有种莫名的书香气韵。
“主子,你来了。”
他开口,一如平常的冷静自持。
“昙花开了”
沈穗穗瞧见萎靡的花朵,有些可惜的摸着叶子,显然,她错过了赏花佳时。
“嗯,开过了。”
“何时开的,你怎不唤我来看”沈穗穗上前,韩初低着头,双手垂在身侧,他向来寡言少语,如今更是过分的沉默。
“昨夜。”
单单两个字,却叫沈穗穗想起红鸾帐内,与赵胤的疯狂厮磨,她轻轻嗯了一声,抬眸,水光潋滟。
“你不与我讲故事了”
她坐在那张唯一的藤椅上,四周皆是争相斗艳的花儿,鼻底暗香浮动,遥遥相对的那人,魔怔了一样,迟迟不肯开口。
末了,他抬头,不悲不喜,不怒不燥,“故事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熬了几天,胃酸厉害。一般不出意外都会在上午9:00发文,有更改会标注。最近我写崩了吗,我可爱的天使们怎么都不说话了,你们的作者很怂的一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