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穗穗松了口气,不由得把刀垂在身侧,眼睛却是丝毫没有掉以轻心,她觉得不对劲,夜里若是没有自己的吩咐,如何会有宫女主动上前伺候。
“站住!”
沈穗穗重新提起刀,对着那宫女指了指,“转过脸来。”
那宫女迟迟未动,沈穗穗忽然破口大喊,“快来人,有刺客!”
说话间,殿外守着的侍卫一哄而上,瞬间破门而入,势如洪水一般迅猛。那宫女转身,恶狠狠的盯着沈穗穗,突然将汤碗朝她掷去,沈穗穗一躲,那碗沿着鬓角掉到地上,破成碎片。
十几个侍卫冲上前去,将宫女团团围住,沈穗穗慌乱间看了一眼床榻,赵胤还在睡着,显然宫女还未来得及近身。
“绑起来,塞住嘴巴,搜一下她身上有无毒物,利器,捆到廊柱上,先泼她三桶凉水醒醒神。”
沈穗穗把短刀放在案上,那宫女的嘴里虽然塞了棉絮,可还是支支吾吾似乎想要叱骂。侍卫动作粗鲁蛮横,全然不顾她的挣扎,拎起来捆到了殿外的廊柱上。几个宫女抬了冷水,三桶下去,那宫女已经浑身湿透,咬着牙关不停的打着冷颤。
“回太子妃,已经按照吩咐,浇了三桶凉水,接下来是否需要通秉皇后娘娘”
侍卫首领等候接下来的安排,今夜的围堵也全在计划当中。除去当夜的那个黑衣人,今夜出现的宫女,在他看来,十有八九都是同伙。
沈穗穗知道,这宫女,韩初定然是不知情的。倒是与那豫王,怕是有脱不了的干系。
“你们先退到殿外,等我吩咐。”只余了晚娘一人,沈穗穗上前,正欲问话,却见晚娘连忙挡在她前头,面色紧张。
沈穗穗轻轻推开她,“无妨。”
晚娘觉得,太子妃似乎哪里不一样了,开蒙了一般,美得叫人惊惧。
宫女憎恶的盯着沈穗穗,脑袋狠狠往前冲,却因为绳子的束缚,不得不僵着脖子拽了回去。她的眼珠仿佛下一刻便要掉出来,头发水淋淋的挂在脑袋上,珠花散乱。
嘴里呜呜咽咽不知道在喊些什么,沈穗穗与她隔了两步的距离,颇为嫌弃的闭了闭眼,随即上前,迅速从她头上摘下来那朵并不起眼的木芙蓉,早已被水浇透了,软趴趴的黏在发丝上,形状不辨。
她捏在指间,忽又对着宫女打量了一番,“你与彩珠是何关系”
那宫女一愣,显然没有料到沈穗穗会有如此一问,半晌恢复恶劣的面容,皱着眉头如恶鬼一般瞪着沈穗穗。
晚娘心惊,当初彩珠在皇后面前当场翻供,好歹定了翠娘的罪。后来却是惨死于井中,所有人都怀疑是沈良娣所为,怎的太子妃今日,偏偏重提那腌臜的亡奴,殊不怕染了晦气。
宫中少有木芙蓉,只有两棵,还是位于偏远的犄角旮旯,寻常宫女大不会为了此花,绕那样远的路程。
而益州盛产木芙蓉,彩珠是跟随沈穗穗一同入的东宫。也就是说,沈家送入东宫的侍女,很有可能暗自掺杂了益州奸细。那么面前这个宫女,便是最好的突破口。
“晚娘,摘下她嘴里的棉絮,我有话问她。”
沈穗穗将那朵蔫了的木芙蓉扔到地上,随即抬起脸,对上那人迷茫却又充满无限恨意的眼睛。
“彩珠是你姐妹你们二人相继入宫,所图何事今夜过来冒死刺杀太子,又是何人指使”
“我为何要告诉你,要杀要剐,我都认了,今夜没能杀死赵胤,是我出手太慢。我杀他,没有任何人指使,你别妄想从我这里打听倒半点消息。”
听起来很是刚烈的性情,宫女的下巴微抬,目视上方。
“我既然敢问你,那便是做了十足的准备。
你便是想为彩珠报仇,也不必寻到太子头上......”
“若不是他,我妹妹怎么可能死!”
那人脱口而出,歇斯底里。话音刚落,却是懊悔的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沈穗穗不过随意提了一嘴,她便顺着自动交代了身份,如此可真是蠢不可及。
“这便对了,只是今夜我并无心思审你,而且,要审你的人也轮不到我。
我只是想提醒你,当初彩珠于井中溺亡,我从她住处和身上拿到一些比较隐秘的物件。
香囊里面干瘪的芙蓉花,还有关于彩珠身世的线索。很不巧,有人查到益州一对老夫妇,家中有两女两子,如今日子过得十分富足。两个儿子都已娶妻生子,却是不知那两个女儿......”
“你想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敢动他们,我跟你拼了!”她疯了一样,赤红的眼珠恨不能当即咬断沈穗穗的喉咙,紧捆的绳子勒的她身上渗出血丝,却又半分奈何不得,她嘶吼着,嗓子里的呜咽在这样寂静的时候显得狰狞可怖。
“你拿什么跟我拼,不自量力。”沈穗穗嗤笑,遂又转身,扭头,冷眸威胁。
“你不许叫,不能死,不准瞒,如此,只消等着该审你的人,将所有罪恶悉数供出,那么,我便放过你的家人。”
沈穗穗开了殿门,一袭冷风嗖的窜了进去,晚娘愕然的站在原地,直到那人莞尔轻笑。
“晚娘,外头冷,快些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感冒后遗症,虚脱无力懒散中!
本文主旨,关爱女主(举小白旗),剧情虽偶有虐,但感情是甜的,放心追,结局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