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掌掴了巴掌的宫女,此时言辞灼灼,神情激动,悲愤中有种无端的正义感,仿佛她就是明断是非的官员,抓住了晚娘的小辫子,急于论证她的罪过。
皇后摇了摇头,淡淡说道。
“委实聒噪,怎的流芳殿的人,一个比一个僭越,拉出去,杖责三十。”
那宫女还张着嘴巴,听到发落的时候,双目圆整,难以置信,几下哆哆嗦嗦的爬到皇后面前,哭天抢地。
“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旁边走出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架住那个宫女,便大步往外走去。
院子里总算重新安静下来,殿内挪出一个娇俏的人影,姿容秀丽,看起来是个机灵的丫头。
她跟着跪在晚娘旁边,规规矩矩,双手扶地,额碰手背。
“皇后娘娘,奴婢有罪。”
晚娘看了她一眼,这人是香露,新来不久的宫女,手脚伶俐,做事利索,昨日也正是因为她撞到自己,所以才不得不让她去流芳殿送食盒。
“奴婢听闻流芳殿沈良娣出了事,心知此事不能再做隐瞒,皇后明智,奴婢有罪。
昨日晚娘遣奴婢去流芳殿送食盒,临走的时候,奴婢见她往盒子里加了什么东西,奴婢卑微,不敢多问。又怕于己不利,故而趁晚娘回头的空隙,从她的那包东西里取了些出来。
想着,若是沈良娣无恙,那么便是奴婢多心了,若是沈良娣出事,晚娘便脱不了干系,奴婢怕被当成替罪羊,故而出此下策,请娘娘赎罪。”
香露的供词严密无间,好像背了许多遍,乍一听,没有纰漏。
晚娘呼吸急促,胸口剧烈的起伏,她指着香露,愤愤道,“你莫要陷害旁人。”
皇后只听不语,却见香露从怀里摸出一个帕子,里面裹了些药粉,她递给嬷嬷,毫不畏惧。
“娘娘可找人查验,这是昨日从晚娘那些药里偷拿出的一部分药粉,奴婢不敢妄言。”
人证,物证一应俱全,晚娘百口莫辩,只觉得浑身是嘴,却又无法言明。香露腰肩笔直,底气十足,哪还有平日里低眉顺眼的娇柔,明摆着就是反扑的恶狼。
恰好几位太医都在清秋殿候着,赵胤坐在皇后身边,跟着看向那捧药粉,刘太医闻了闻,眉头微皱,继而回话。
“确实含有马钱子。”
晚娘心寒意冷,唯恐被有心之人拉下太子妃,索性咬牙坚持,“我去太医院拿药,只是为了治疗胳膊肿痛,这件事奴婢并未告知太子妃,奴婢不知犯了何罪,怎会与沈良娣中毒有关。”
“晚娘,你就招了吧,昨日你与我食盒的时候,若非我长了心眼,恐怕现下会被你推出来做挡箭牌。谁都知道,太子妃护着你,像我们这种微不足道的宫女,自然不会跟晚娘一样,有人疼有人护。”
香露说着,神情中带了凄楚之意。
“胤儿,你怎么看。”
皇后也不着急定罪,转头看向赵胤,那人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抬头瞥了一眼晚娘,淡然说道。
“母后定是要偏袒太子妃的,若不然,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过且过吧,太子妃与沈良娣都没有大事......”
“太子!”
皇后愤愤的拂了袖子,殿门口站着一个身子轻盈的妙人,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晚娘顾不上旁的,连忙取了大氅裹在她身上。
她抹掉眼泪,强行让自己看起来状若无恙。
沈穗穗面色苍白,虽然毒已祛除,可大有抽丝之感。
“香露,你跪着做什么,你同我自然是交好的,昨日若不是你偷偷喂给我两块桂花糕,恐我要饿着肚子入眠。”
香露惊恐,身子抖了抖,皇后笑道。
“穗穗过来坐,那边风大,让胤儿替你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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