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跟沈良娣一同跪在太后面前,倒真像是亡命鸳鸯。
皇后气的甩了袖子,从赵胤进门到现在,他根本没把自己这个母后放在眼里,一口一个怜怜,简直有伤风化。
太后眯着眼睛,笑嘻嘻走到他们跟前,“起来,都起来说话,自家人,动不动跪下,胤儿,这就是那位沈良娣”
她只看了沈良娣一眼,便拉着赵胤的手往前走,“穗穗,你比沈良娣进东宫早了几个月,却没人家识大体。你瞧瞧,这玉佩,你讨好似的送与我,却不知是别人的心肝肉。饶是我这个老人家,也比不过沈良娣在胤儿心中的地位。”
三言两语,看起来是苛责,实际上却让沈良娣面露羞色。
“皇祖母,不是孙儿心疼玉佩,而是那本就是一对鸳鸯佩,我与怜怜一人一个,总不好拿出来在你面前丢丑,谁想到,太子妃不知轻重,拿来跟皇祖母换了鹦鹉回去,实在荒唐。”
赵胤处处都在为沈良娣说话,这更惹怒了皇后。虽然太后说了起身,可也只是伸手去拉了赵胤。
如今沈良娣还老老实实跪在那里,越发楚楚可怜,招人心疼。
“东宫本该以太子妃为尊,一个良娣,敢跟太子同拿鸳鸯佩,僭越了不说,闹出去,也不怕外臣笑话。”
皇后这般庄重,沈良娣哪里受过如此委屈,当场嘤嘤哭了起来,边哭边用帕子抹眼泪。
“胤儿,你的妾室,对你母后,就这般无礼吗,我只不过训斥了几句,她便这样毫不遮掩的哭泣,传出去,是我苛待了她不成。”
“母后,儿臣不是那个意思......”沈良娣往前跪着走了几步,抬脸,极力克制住内心的委屈,求救般看着赵胤。
“皇后,你也莫跟孩子生气,不过是他们间的情谊。
沈良娣,你过来。”太后招招手,把赵胤拉到沈穗穗旁边,然后又笑眯眯的看着沈良娣。
“走过来,别跪了。”
太后坐下,热闹了一天,最后也不得安生。
旁边的嬷嬷替她揉按发丝,缓解疲惫。
沈穗穗挨着赵胤,两人都觉得极其不自在。赵胤板着脸,跟看仇人一样,看了她一眼,便嫌弃的瞥开。
“皇祖母,不是孙媳妇不讲道理,只是,殿下今日问我玉佩去了何处,我身边的宫女没忍住,告诉了殿下。竟惹得殿下与太子妃大动干戈,孙媳妇实在不安。”
“听你说话,也是个讲道理的。我今日收到了南靖保山赤玉,你若喜欢,便拿走,只是这玉佩,就别提了。总归是妨碍你们相处,胤儿送给谁都会有微词,不如......”
太后原本是想给沈良娣台阶下,却不妨被她中途打断。
“皇祖母,我与殿下情深,那玉佩,本就是一对,不管保山赤玉何等珍贵,也比不过殿下对我的情意深重,还请皇祖母开恩,把玉佩还给孙媳妇。
我,一定不让殿下跟妹妹起争执,这次妹妹去流芳殿私拿玉佩的事情,我也会让宫人噤声。”
“妹妹你叫谁妹妹”皇后起身,玉阶之上,她雍容华贵,怒目而视,对沈良娣,已经耐心全无。
“回母后,我与妹......太子妃自幼亲昵,一时间忘了......”
沈良娣吓得面黄入土,想起之前赵恒的警告,忽然起了一身冷汗。
“你口口声声叫妹妹,难道把东宫当成你们沈家太子妃尊贵,容不得你妄言,你说她私拿了玉佩,保不齐你身边的宫女如何杜撰。盗窃,偷取,这种字眼少不得传出。肃清宫闱,乃后宫之主的本责,沈良娣,今日,若你不拿出证据,污蔑太子妃,绝非小事!”
额头碰到地面,沈良娣的脸早就没了刚才的血色,加上赵胤不再帮自己开口,要说之前仗着他宠爱,恃宠而骄,谁能想到,今日落到这两人手里。
恐怕连赵胤,也得跟着受罚。
太后瞥了地上那人一眼,她浑身抖动,如同筛糠,想必吓破了胆。就这种心境,还敢污蔑旁人,给了机会,不知珍惜,反而妄图攀咬太子妃,留下也是祸患。
“皇后,你探查之前,我先把玉佩还给沈良娣,儿女家的情长意短,我老了,看不懂。赤玉你不喜欢,便送给穗穗吧。”
沈穗穗听到自己的名字,连忙转身,一脸惊喜。
“皇祖母,鹦鹉我可是不还的,这红珠子我也喜欢。”
赵胤翻了个白眼,也没说别的。
玉佩由老嬷嬷递到沈良娣手中,那人仔细的看了一遍,又谨慎的揣在怀里,贴胸而放。
沈穗穗看她那副模样,知道沈良娣只是为了陷害自己,而并不知道鸳鸯佩有问题,否则,她决计不会放在胸口。
“母后,儿臣有证人。”
沈良娣哪还有方才的弱不禁风,擦了眼泪,言辞灼灼,好戏仿佛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