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看着那只七彩斑斓的鹦鹉,目瞪口呆,鹦鹉的毛很光滑,两只眼珠子咕噜噜转个不停,可再怎么转,也转不成一枚玉佩。
晚娘让宫人都退下,殿门边上,只留了几个话少的。
“沈穗穗,你若是想要旁的玩意,我定能给你找来,可是那枚玉佩不行。”
赵胤掐着腰,加上站的地方高,沈穗穗竟然比他矮了一头还要多。
余光看见有个粉色的影子扑朔而来,赵胤更起劲,“两枚鸳鸯佩,我与怜怜一人一枚。你个小傻子,要这东西作甚赶紧拿出来,我不跟你计较。”
“是她送我的。”
沈穗穗没理他,从旁边进了殿门,身后的影子弱柳扶风,那么巧,一头扎进了赵胤的怀里。
“殿下,莫要怪罪妹妹。”沈良娣抬头,凄楚的望着赵胤,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沈穗穗觉得她愈发可恶,去太后那边请安的时候,唯一一点忐忑,也因为她的做作,全然不见。
“怜怜,我要与你讨个公道的。”赵胤扶着她,然后狠狠瞪了沈穗穗一眼。
“殿下,妹妹想必是真心喜欢那块玉佩,所以才会趁我不注意,流芳殿她本就熟......”她欲言又止,却叫人忍不住妄加遐想。
旁边的宫女接上话茬,为自己的主子打抱不平。
“殿下,你不知道,良娣不让我们讲。
因为太子妃是她娘家的亲妹妹,因而处处小心避让,唯恐惹太子妃不高兴,太子妃处事任意妄为,只凭心情,虽说心智不全.....”那个全字刚吐了出来,却被赵胤阴冷的眼神吓了回去。
“前几日见了良娣的鸳鸯佩,尽管良娣说是太子所赠,可太子妃不但无理取闹,更是数次跟良娣央求。饶是如此,良娣仍旧惦念与殿下之间的情谊,宁可舍弃了姐妹情分,也定要护住鸳鸯佩。
哪料,昨日太子妃去了一趟流芳殿,良娣的鸳鸯佩便不见了。奴婢寻了每一个角落,流芳殿的宫人也都跟着找了个遍,终是不见踪迹。
所以,太子妃,请您高抬贵手,把玉佩还给良娣吧。”
说着,立刻跪下,对着沈穗穗砰砰砰的磕起了头。
这阵仗,若不是提前有了计划,真能被吓到。
赵胤撇开沈良娣的手,走到跟前,居高临下的瞪着沈穗穗,他的眼睛黝黑深沉,里头宛若繁星点点,沈穗穗的脸倒映在这样的墨色里,竟有种一头栽进去的错觉。
昨日沈良娣抽风,让人请沈穗穗过去,将计就计,玉佩都送了,过去一趟,想必是让自己落得个偷窃的名声,有了证据,便是名正言顺。
到时候她们的宫人,索性来个打死不承认,咬定了是沈穗穗主动去的流芳殿,就算她有一百张嘴,也无处申辩。
鹦鹉在旁边不断地聒噪,“太子妃安,太子妃安......”
赵胤伸手呼啦了一把,那只鹦鹉受惊了似的,跳着脚扑棱着翅膀,还掉了几根毛。
“姐姐,玉佩不是你让宫女送给我的吗”
沈穗穗佯装不解,一只脚假意迈进沈良娣为她挖的陷阱。
“妹妹,你若真的喜欢,我可以求殿下,送一块给你,可你,你万万不该盗窃啊。”
沈良娣义正言辞的看着她,有种大义灭亲的英勇,她眉毛微蹙,手里的帕子跟着她的说话抖了几下。
“怜怜,鸳鸯佩,怎么可能有第三块,这玉佩,只有你跟我。”赵胤情真意切,这场景,到让沈穗穗有些无端的辛酸起来。
同为沈家女儿,一母所出,万千宠爱,全都给了沈良娣。
“殿下,玉佩若是拿回来,你莫要罚妹妹,想必她也不是有意的。”
沈穗穗提着鹦鹉,交给韩初,“照顾好我的鸟,我去趟慈安殿,赵胤,咱们去拿玉佩。”
晚娘跟在后头,心里十分忐忑,自家主子什么水准,自己最清楚不过。沈良娣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才敢拉了太子过来兴师问罪,明摆着,就是想给太子妃一个下马威。
这样的事情,从太子妃入主东宫之后,便一直提心吊胆,现下,终于发生了。
慈安殿内一派祥和,他们去的巧,正好赶上皇后请安。
“胤儿,今日带太子妃给皇祖母请安吗”皇后正在围着一串油润赤红的珠子赏玩,看见赵胤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多了些慈祥之意。她素来不喜沈良娣,因为赵胤太过宠爱,自古婆母与媳妇之间,总有道逾越不过的沟堑。
对于沈穗穗,她却格外喜爱,大约因着她傻,没有心计。
“穗穗过来,你皇祖母方才说,南靖的将军,带回来保山赤玉,乃是极品中的极品,你我开开眼界。”她说的含蓄,左右不过给太后颜面,这等宝贝,也不是人人得见的。
沈穗穗探着脑袋刚要过去,谁知赵胤挡在她前头,咄咄逼人。</p>
“皇祖母,母后,儿臣只想给怜怜讨个公道,太子妃昨日去了流芳殿,拿了沈良娣的玉佩。太子妃说,玉佩给了皇祖母,如今孙儿有个不情之请,劳烦皇祖母割爱,将那玉佩还给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