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认为莫少爷温润尔雅,没想到还有这么……活泼的一面。”戏子01整理先前被扯出道道皱褶的衣领,走到一把椅子前,拍拍灰坐下。
不论在什么时候,这位大佬都很矜持。
莫书浅余光不经意瞥见在对方掩衣前,脖子上的掐痕,轻声道:“抱歉,一不留神就……”
“不必在意。”顿了顿,戏子01说,“只是可否告诉我,能让莫少爷情绪如此激烈的原因是什么”
话音落下三秒后,莫书浅从窗边朝对方走去,语气平静:“你不知道”
“不知道。”
“不信。”
他不觉得姜独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而之所以觉得这位大佬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些关于他的事,是因为前几天伍年说的话。
身着青衣的俊秀青年在身着红衣戏服的戏子面前驻足,一坐一立,莫书浅微微垂着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神色冷清:“在我回答之前,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一刹那,岁月星茫,仿佛都在这瞬间停滞。久远的记忆仿若五色墨,在雪白的纸上点缀、绽放。
戏子01抬头仰望着面前的人,那双原本黑得深邃、几乎无茫的眸子,此时此刻目光如炬,两人对视不过半分钟,就烫得莫书浅眉宇不自然蹙起,频繁眨眼,最后不由自主偏过头。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刚问完,他就感觉自己的左手被人捧住,莫书浅低头看过去,发现戏子01正双手轻柔的捏住他的手,垂眼低头,在白嫩的手背上落下一个温热的吻。
这个吻并不是一触即离,微微湿润的吐息喷洒在肌肤上,缠缠绵绵,又酥又麻。莫书浅下意识一抽,没给抽回来,惊得眼睛都给瞪大了:“姜独!你做什么!”
“莫少爷不是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吗”
戏子01掀起眼皮,说话的间隙用手从对方的衣摆处探入,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肌肤,一路向上,抚上某个部位,动作轻柔且暧昧的搓揉起来。
这触觉太过清晰,莫书浅被对方这个行为惊得脸色瞬变,可是比起震惊,更多却另一种难以道明的感情。白皙的耳尖飞快烧了起来,红的晃眼,隔着对方的掌心,心跳声呼之欲出,莫书浅脑袋嗡了不到两秒,正要跳窗逃跑,就听大佬轻轻地笑了一下,扣住他的手腕往脸上放。
“让我服侍您一晚上,我就告诉您。”
落地梅花在风的作用下狂舞,糊了云修一脸。他好不容易才从呆滞中缓过来,结果睁眼就看到姜小狼与戴面具的男子面对面挨着,近到两张脸几乎就要贴在一起。
恕他接受无能,又猛地拍自己头,拍晕过去。
相比较下来,楚廷歌就比较沉得住,反正他觉得这反派作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干什么事都不稀奇。
可无语的是,这两人分明已经近到这个地步,江钰却还是道:“谁啊看不清,你再过来点。”
姜小狼:“……”
再近就真他妈亲上了。
“算了,你是真的瞎。”姜小狼退开来,捏了捏眉心,“我只给你一句忠告,小兔子他现在过得很好,你的出现只会给他内心添堵,除此之外毫无益处,所以还请你圆润的滚。”
江钰:“我必须要见他一面。”
他想见容卿,亲眼见到他。即便他的眼睛被那个人废得近乎全瞎,他也还是想见那个人。
他想把清霜剑亲手还给那个人,再亲口告诉那个人,他想悔过。
“我可以为容卿剑尊接回灵脉。”
此话一出,万籁俱寂。须臾,江钰只觉肩膀一痛,垂首望去,一把通体血红的长剑狠狠扎入左肩上,血液沿着剑锋滴落。
伍年冷不灵地出现在姜小狼与江钰中间,握着剑柄,眼底一片红,咬牙哂笑道:“接回灵脉你有脸说得出口,当初,是谁把他的灵脉斩断的!”
一个剑尊如果没了灵脉,拿不起剑,用不了法术,从最高的位置跌下来,一跌就是最底处,试问身为剑尊的意义是什么
江钰的眼睫颤了颤,竟没有还手。
眼看伍年又要一剑下去,姜小狼徒手按住了他的肩,沉声:“行了,别把他搞死了。”
伍年:“他该死。”
姜小狼:“那也不该是你动手。”
伍年:“他根本不配喊哥哥剑尊!”
姜小狼:“是是是……”
对比而下,伍年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年幼者,他自己似乎察觉到对方把他当小孩哄,冷眼瞪过去,姜小狼视若无睹,继续说:“你与小兔子之间的恩恩怨怨暂且不提,因为不是一句话能诠释的,至于接灵脉,你跟我们说没用,得告诉他本人。”
江钰肩膀上的血止不住的流,他却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似的,哑声说:“我想见他。”
夜深沉寂,月亮冒出来了,姜小狼仰头看着今晚的夜空,浩瀚繁星刻在深邃的眸子中,宛若盛了一片星河,顿了顿,他叹道:“我也想见,但今夜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