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擎英在太子面前出丑,怒不可遏,直接喝来了家丁,将秦氏绑去了祠堂罚跪,又吩咐了一家丁来:“你来!给我狠狠地打!”
接下来,不需着眼,只需听声,都觉得林府好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一般。人间炼狱一般的惨叫声接连不断,良久,林静娴终于叫不出声了。
指甲已经撕碎了手边的衣服布料,直接扣进了肉里,周身湿漉漉的,额头的汗珠不断流地往下淌。
“太子”一挥手,示意家丁停了下来,走到林静娴跟前道:“这是略施惩戒,你日后可需知警。日后若真的嫁入皇家,要知道谨言慎行。若再有这般过错,你做兵部尚书的爹,也救不了你了。”
林静娴已经疼得神思飘飞了,耳边逡巡着太子低沉的话语也是断断续续的,但她还是听到了“嫁入皇家”。
三皇子已然拒婚,今天太子亲自来执刑,难道,是要把她嫁到东宫去
林静娴一想到这,尽管虚弱至极,仍然咬紧牙关,点头如捣蒜一般,因着嘴里被塞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声音像极了前世林舒曼被灌下毒酒时的挣扎之声,她冷冽地看向林静娴,前世所受的种种屈辱,这一世,林舒曼都要把它还回去。
林擎英拱手:“不知太子这话何意”
“本宫早间与你所商议之事,本宫已禀告父皇,不多时圣旨应该就会到了。”
正如林舒曼所料,宫中传来旨意,让林氏女进宫谢恩。
林静娴被打得丢了半条命,根本走不了路,如何进宫谢恩可圣意难违,再加上林擎英也想显示出林府这次认错的决心,于是决定将二小姐抬进宫中。
洪武帝在这件事情上,主要还是想顾及林家的脸面的。见林氏女此刻趴在地上,血肉模糊,也便道:“罢了,既然她已经受了罚,朕也就不过多追究了。这次宣你们过来,主要是为了老七的婚事。”
洪武帝的原计划是这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可在林舒曼的一手操控下,林家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如今洪武帝便决定给个甜枣了。
很快,靳邈也被宣进了宫中。他火急火燎前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地上的这一滩血肉,登时便脸色一变。
但惯来能忍的他很快便神色如常了,但林舒曼知道,靳邈的洁癖很严重,根本看不了这等场面。
不由地心中大快。
“老七,本宫思来想去,你也老大不小,也该成一门亲事了,这林家是我朝世代肱骨,林家二姑娘又是嫡出,堪为良配,你意下如何啊”
这话让靳邈一时间左右为难了起来。作为一个没有母族做后盾的皇子,他的实力远远不足以撑起他的野心,只能一直依附着更有权势的三皇子。
这林家二姑娘,是三皇子刚刚拒了婚的,他说什么也不敢接手啊。但若是也学三皇子断然抗旨,又怕逆了龙鳞。
靳邈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
就在这时,神志依旧不清醒的林静娴“呜嗷”一声,龇牙咧嘴地长出了一口气。许是疼的,许是一直趴着身子不舒服。
她那张妆容已然花乱的脸露了出来,呆滞的眼神正对上靳邈看过去的眸子,说不出的狼狈与邋遢。
靳邈登时一激灵,心下一横,誓死也要和三皇子站在一队了。
“父皇恕罪,儿臣实难从命。”
洪武帝两度被自己的亲儿子抗旨,前面为了叶家的面子,还不能对三皇子太过苛责。可这个无依无靠的儿子也学起来逆龙鳞了,登时勃然大怒。
他大喝一声唤来了内侍,剥去了靳邈郡王的爵位,命他禁足在家闭门思过。
而后颇为尴尬地拂袖而去了。
林舒曼冷眼看着这苍老的洪武帝,心中一点可怜他的意思都没有。他如今见到的,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矛盾罢了,前世的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们,是如何在他身后捅刀子的。
又是在他百年之后,如何互相残杀的。
林家二姑娘两度被皇子拒婚的事情不胫而走,林擎英因为实在是太没脸见人,在家中托病请辞了半个多月,没有上朝。
三皇子因为这事受到了责罚,七皇子靳邈则是直接没了出头之地了。
林舒曼坐在床榻之前,看着熟睡的靳霄,心想,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她的计划,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