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左右, 何遇从床上起来,进卫生间洗漱, 换了一身衣服后,将已经过肩的头发绑起来,扎了一个丸子头。
镜子里的女人已经三十好几了, 不施粉黛的脸上依旧有着满满的胶原蛋白, 笑起来眉眼弯弯, 还能装一装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
老天在这方面还是眷顾她的,给了一张显年轻的脸。
何遇往脸上扑了点水, 便拎包出门。
下楼时碰到同单元楼的大妈, 还招呼了声。
“何遇啊, 你前两天念叨的老王煎饼今天开门了, 要吃抓紧去买。”她笑着说。
“唉, 这就去。”
“他家饼你倒是真吃不腻啊。”
“手艺好呗!”何遇将自行车从楼道推出来, 快速滑了出去。
在弄堂口的煎饼铺子那排了十几分钟的队, 买上煎饼后放到车篮里, 又快速骑出去。
过一条街,又转了个弯, 便到了店里。
何遇将车锁好,拉起卷帘门营业。
这是一家花店,面积不大,装潢的比较文艺,前头弄了个落地窗,外头还有一个展柜, 放了不少的绿色盆栽。
何遇一边看订单,一边吃早饭,吃完后便系上围裙,开始给那些花换水,并把昨天到的那些花束做整理。
下午的时候做了两个花篮,以及三束韩式花束,傍晚又来了几个学生买走好几盆多肉,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出狱到现在已经半年,刚出来那会也不知道能去干嘛,人生是迷茫的。
在陌生的街头晃荡时看到一家花店正巧在招聘营业员,进去后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花草,以及沁人的芬芳,何遇的茫然无措感被冲散了些。
可能真的是太缺人了,何遇这样的“高龄”应聘者,花店老板也忍痛收了下来。
何遇在那个地方工作了好几个月,因为花店规模大,也接室内外花艺装饰的活,一天下来非常疲惫,何遇毕竟不年轻了,这样的工作量根本就负荷不了。
辞职后,就自己开了一家,起初没什么生意,不过她开的也很佛系,时间一长就有了起色,何遇还加了不少花艺爱好者的群,里面时不时就会搞个活动,一帮人一起包包花束,练习练习新品种。
日子过的还挺充实。
这边离她曾经生活过的城市并不远,但是离了那个熟悉的环境,换了一批接触的人之后,整个心境都会变得很不一样。
没了压抑和躁郁,何遇的心态变得越来越好,整个人都轻松下来,甚至觉得对什么都开始充满希望。
她一般都晚上点关门,当天准备回去时接到了陈薇电话。
她在那头说:“我后天就回来了,到时吃火锅怎么样”
“都行。”何遇锁上门,“准备去哪家”
“你直接来我家呗,我们家里吃。”
陈薇也老早搬过来了,就住在隔壁那个小区,陈蓝天被送到了她父母那边,节假日休息的时候会把孩子接过来。
“又让我去当电灯泡啊”何遇笑说,“这我怪不好意思的。”
陈薇说:“柯总忙的很,不算他。”
“行。”
隔了一天晚上,何遇拎着一袋沃柑敲响了陈薇家的门。
门“嚯”一下就开了,陈薇穿着一身家居服,头发用发带固定着,脸上贴着纯黑面膜来迎接。
何遇往后退了一步,说:“你这要吃火锅的人现在敷什么面膜”
陈薇往边上让了些,含糊不清的说:“太干了,出差一周,我的脸干的能喝下一条河。”
“神经!”
何遇换鞋进来,陈薇住的地方稍微大些,精装修,比何遇那套好很多。
餐桌上放满了碗盘,中间的火锅汤底正热烈沸腾。
何遇将水果放到柜子上,过去细细瞅了眼。
“准备的东西倒是挺多,两个人怎么吃的完”
“剩下的等柯总回来当宵夜。”陈薇一边朝卫生间走,一边说。
她口中的“柯总”其实就是小柯,原名叫柯达佑,何遇出来的时候这两人就在一起了,也不知道怎么搞到一块的,何遇也没细问,看陈薇过的开心就够了,而且小柯虽然不会花言巧语,赚的也不是非常多,但为人踏实,对陈薇也足够体贴关心,比之有些浮夸的男人已经好了太多。
柯达佑做的老本行,离这不远开了一家水果店,陈薇出的资,现在生意挺好,他也每个月乖巧听话的交工资,而陈薇除上班时间外,就单纯的只负责吃喝玩乐了。
两人并排坐了,往锅里放了不少料,没多久便欢快的吃起来。
何遇有段时间没吃火锅了,当下吃的也挺满足。
“跟你说个事。”
“嗯”何遇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把毛肚,扭头眨巴着眼看她,“什么”
陈薇:“你先把嘴里那玩意咽了。”
何遇弯着眼笑,等咽完了,说:“放吧。”
“我给你做个介绍怎么样”陈薇靠过来一点,双眼发亮的说,“我同事的哥们,我见过照片了,长得挺顺眼的,工作也好,小学老师,足够稳定。”
何遇在锅里涮牛肉,一时没吭声。
她感觉现在生活的挺好,从来没想过再找一个的事情,让生活中再多个人,似乎是件很遥远的事情。
陈薇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又说:“那人比你小一岁,早之前谈过一个对象崩了,就单身到现在,这么算来也是个专一痴情的,不怕他以后出轨,是不是”
何遇将牛肉往碗里一转,沾了满满的调味料后塞进嘴里。
陈薇接着说:“去看看又没事,不成拉倒,但万一聊的愉快呢,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是不是”</p>
何遇想了好一会,说:“行吧,我就看一眼,不行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