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一心想讨好阮晴,因此旁人有想加入的,全让他给撵走了。
到最后,就他和周弗,带着阮晴去了河边。
他打算的挺美。
女孩子嘛,都怕虫子,正好他可以帮阮晴穿钓饵,既讨好了她,又能在她面前树立自己光辉荣耀的形象,简直是两全其美。
可惜,周弗比他还殷勤,一早让人把锦垫铺好,备上茶水和点心,他和阮晴亲亲热热的坐在一起,说着知心话。
“晴妹妹,我教你认字吧。”
这主意简直比带阮晴去采花、上树、摸鱼都更得她的心。
阮晴欢喜的两眼放光:“真的可以?”
周弗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再说我干吗要骗你?”
阮晴高高兴兴的道:“好啊。”
周弗也不嫌弃这里没有文房四宝,他顺手折了两根小手肚粗细的树枝,用帕子裹了一个,交到阮晴手里。
阮晴哭笑不得,道:“周哥哥,我没这么娇气,手脏了还可以洗呢。”
周弗不同意:“你的手细白嫩滑,我可舍不得脏了你的手。”
他问阮晴:“你都学到哪儿了?”
阮晴微赧:“也没正儿八经学,就读了几句《千字文》。”
周弗嗯一声,蹙眉想了一会儿。《千字文》是阮泓教给阮晴的,他吃醋,就不想沾手。
他想了想,对阮晴道:“我教你《百家姓》吧?这个简单,还容易学,下回再教你《三字经》。”
阮晴对他倒是完全信任,当下点头:“嗯。”
周弗一句一句的念,把着阮晴的手,一个字一个字的教。
他教得认真,阮晴学得专注,没多大会,阮晴已经学会大半了。
周弗就坐在阮晴身后,两人虽隔着一点儿距离,可从外人看,阮晴就和坐在他怀里没两样。
偏偏两人神情郑重、严肃,没有一点儿邪的歪的,怎么也让人跟不干不净联系到一块儿。
赵景在河边喊:“周子聿,钓钩弄好了,你们俩磨蹭什么呢,赶紧过来啊。”
周弗朝身后一摆手,没答,只问阮晴:“你还自谦说你自己笨,我就没见过比你更聪明的了,当初我学《百家姓》的时候都没你学得快。”
阮晴轻笑,道:“不是我学得快,是周哥哥教得好。”
周弗心里跟吃了蜜糖一样甜,当仁不让的道:“那是。”
可终究拿自己和阮泓比较了比较:“和你泓表哥比呢?谁教得好?”
阮晴道:“都好。”
半天不见周弗说话,往后一仰头,见周弗一脸不悦的模样。
阮晴忍笑道:“这有什么可比的吗?你是你,他是他。”他们待她不一样,她待他们也不一样啊。
周弗不高兴:“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这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阮晴无奈。她到底冠着“阮”姓,在未来十几年内,甚至这一生,都要仰仗阮家而活,阮泓又是长房长孙,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得罪他都不是长久之计。
再说,阮泓并无苛待、慢怠她的地方,她总不能吃着阮家的饭,放下碗就骂娘吧?
阮晴用小手刮着脸颊,羞周弗:“周哥哥,你羞不羞。”
周弗玉白的小脸微微涨红,握住阮晴的手,仍旧坚持道:“我和他,到底谁教的好?”
阮晴忍笑道:“泓表哥平日要读书,我和他好几天未必能见着一面,见了面,也不可能时时、处处都在一起,不过零星教几个字。
”
周弗喜笑颜开:“这么说,是我教得好了?”
“是啊,周哥哥今天教得这些字,顶泓表哥教我半个月的字了。”
周弗这才转嗔为喜:就说嘛,阮泓怎么能和自己比?
赵景跑过来,问:“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还钓不钓鱼了?”
周弗翻身从地上跳起来,道:“你先钓着,我带晴妹妹去摘几枝花来。”
赵景看一眼阮晴,道:“我也去。”
周弗断然道:“不行。”
真独。
赵景嗤一声,道:“不去就不去,我眼你们俩奶娃娃还玩不到一块儿呢。”
说罢悻悻然的回了河边。
他眼睁睁的看着周弗和阮晴手牵手走了,气得把钓竿一扔。
他才不稀罕钓什么鱼,美人都走了,他装模作样的给谁看?
赵景在河边欣赏了一会儿风景,看看远处,心说,这俩也该回来了吧?
没人。
他又在岸边采了把野花。也不知道是什么花,浅紫色,开得整个河边都是,远远望去,像是铺了一层浅紫色的云霞。
有底下人要帮忙,他直摆手:“去,别给我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