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弗气得都要哭了。这都什么爹啊?
亲儿子都往死里踹,结发夫妻,还是公主呢,他不择手段的算计,还有什么事是他办不出来的?
周弗使劲咬着牙才没哭出声,他颓唐的道:“我倒不知,父亲这么看重我这个儿子。您要想让我回家,直接和我说啊……”
周家再是吃人的笼子,可他打从出生,就背负了他爹的血脉,自欺欺人没用。
他也没想着一蒙头,把自己同他爹的血缘抹杀,可能不能不把无辜的旁人牵扯进来?
周助不以为然的道:“那当然,谁让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周弗不想让自己气死,他攥紧拳头道:“您跟我置气,想打想骂想怎么罚,直接跟我说就是了,何必把不相关的人扯进来。
您可知道,阮字就是我娘的软肋?
不碰她还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呢,你倒好,偏把晴妹妹送到她眼皮子底下。你就这么想晴妹妹死?”
只要阮晴姓“阮”,在长宁公主心里,她就罪大恶极。偏她又真的是阮家的血脉。
周弗简直都不敢想长宁公主会怎么对阮晴。
周助把视线重新放回书,淡然的道:“你的晴妹妹死或是生,关我什么事?”
周弗简直是出离震惊和愤怒,他道:“晴妹妹,不是阮姨的……”
周助呵一声道:“别只知其然,就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我和阮梅的帐,你不清楚,也算不清楚。
就算阮晴是她的亲闺女,也正合我意,我正好送她去见她亲娘,让她们娘俩儿团聚,世人知道了还得送我一个字。”
什么字?
呸?!
周弗愣在那儿,仿佛受了万箭穿心之苦,他问周助:“你怎么样才肯放过晴妹妹?”
晴妹妹,呵,听着可真刺耳。
周助翻了一页书,道:“放不放过她,好像不是我的事吧?是你母亲的事。”
都是他这个罪魁祸首,不是让他对晴妹妹格外关注,母亲也不会知晓。
他是怎么有脸这么大言不惭说出“不关他事”这样的话的?
周弗嘲笑自己蠢,求谁也别求他啊?
他周助是什么人?
那是心如铁石,杀人如麻的变态。
这一刻,他既痛恨自己渺小无力,又暗暗发誓,他一定要护住阮晴,若谁想害她,除非他死。
周弗打算要走了,周助又慢悠悠的道:“你看,你毕竟我唯一的亲儿子,我周家的香火还等着你传呢,我也不忍心看你和你母亲硬杠,母子失和。”
周弗只回以一声冷笑:“儿子谢过父亲。”
周助笑看他,道:“这话言之过早,不过我总会帮你。
喜欢一个女人,不是罪过,更别说保护自己的女人,是男人该承担的责任。
不过,光口若悬河,天花烂坠是没用的,你得有那个护住女人的本事。”
这话周弗认同。他道:“好,以后我会好好读书,好好习武,只要是你的期望,我一定会努力达成。”
周助淡淡的道:“别这么说,你是为了你自己。我虽是你父亲,可我又能从你这儿得到什么好处?”
他竟略带伤感的道:“儿子么,早晚是别人的人。”
周弗才不听他这假意的慈悲,他道:“以后你做什么,知会我一声。”
周助讽刺的挑眉:“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
周弗垂眸坚决的道:“不是,我没那么自以为是。”
他不能拦下伸向阮晴的罪恶之手,可他能以自己血肉之躯,替阮晴担下所有罪恶的袭击。
…………………………
周弗痊愈之后,特地去阮府见阮晴。
阮晴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宽容、克制,看见他,一脸的欢喜。
周弗的脸色不好,眼神里带着疼惜。他一眼看见阮晴腰间的玉佩,奇道:“咦,你几时多了块古玉?”
阮晴浅笑道:“嗯,曾外祖母给的,说是让我随身带着,不许有任何闪失。”
既然这么贵重,就不该随身携带。
她毕竟还是个小姑娘,总有些丢三落四,万一丢了,岂不是要误了大事?
周弗道:“让我瞧瞧?”
小孩子心性,见着自己从未见过的自然好奇。
有了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也是常情。
阮晴伸解下来递到周弗手上。
周弗用阮晴的帕子小心的接着玉佩,搁到桌上仔细的瞧了一回,笑道:“这应该不是一整块,这是其中的一半,另一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龙吧?”
阮晴摇头:“我不清楚。”
周弗见她不知道,也就没多问,要亲自替她系上。
阮晴不依:“周哥哥,我知道这是你的好意,可你身份尊贵,这种事我可不敢让你来做。”
她声音有如琴筝,不熟悉的人听着会觉得她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