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过的心虚感觉,是哪里出了错,可她绣的明明是绵绵说的野鸭呀。
“殿下听我解释。”白涟漪推开姬宇行的手,扶着书案站了起来。
姬宇行却是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绕过去,打断她的话头,说道:“涟漪,你和我皇叔有什么好解释的,是要请皇叔给你诊诊脉吗?”
就算挣不脱,话也是要说完的,白涟漪突然开窍了似的,不想平白无故添这个误会,她视线越过姬宇行,说道:“我任性,我胡为,我不得不选择做一些违心的事,这些你都可以骂我,怪我,但这个手帕是绵绵让我绣的,她说这是野鸭,是代表顺利,我本来是......”
是要送给你的。
“本王为何要骂你,怪你,难道是因为你不去东宫,还住在晟王府吗?”姬疏影的声音很是冷淡,他刻意避开去看白涟漪染血的衣袖,看向太子,“宇行要带她回东宫吗?”
姬宇行自然是不能带她回去的,他现在在他父皇眼里已经是低劣不堪了,如果此时再带个女人回去,岂不是自毁长城,更何况白涟漪的父亲还是因当年他父皇夺嫡之时支持前朝太子而获罪,他的身份可以因不知情救下了无辜可怜的孤女,但绝不能在他父皇在位的时候将白涟漪名正言顺地带在身边,从前他是太过天真,只当自己是书中毫无疑问的太子了,竟还以为至少能带回去做妾做侍女,可如今,这种行为只能加速自己的死亡。
“皇叔,从前是侄儿太过张扬无礼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这多番遭遇皆是我自作自受,若皇叔还能认我这侄儿,不与我这小辈计较,也能怜悯涟漪,还请给她个安身之所罢。”
白涟漪没想到姬宇行经过这些磨难,还真就长进了,可她这个倒霉女配因为他,还真就快要流离失所了。
“你能想到伪装成敌将的方式,让这些尚不入流的兵卒懈怠休息,也算是为我军省了些力气,皇叔我回去会将你今日的表现一一告知你父皇,懂得识时务,也还不是无可救药。”姬疏影用扇子指了指姬宇行的手,“既然做了决定,带不走的就不要惦记。”
姬宇行犹豫了一阵,松开了白涟漪的手腕,说道:“涟漪,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我会惜着命,也不会放弃你,我会想办法让你父亲的罪名洗清,至少罪不及你。”
白涟漪不知是不是该对他的大彻大悟道声恭喜。
回京的路上,白涟漪是和姬疏影乘一驾马车的,她内心有愧,方才又被姬疏影的话打击得不轻,当真是连瞧都不敢瞧对方一眼,更别提说话了。
姬疏影正端坐着闭目养神,他不可能这么快就不生气了,即使方才看白涟漪急于解释的样子他有那么一瞬心软,可他那些话必须说给太子知道,是他在太子救下了白涟漪的时候,帮忙收留,他从来不是太子的敌人,若太子一再为了女人与自己不睦,这样的心性,还争什么皇位。
不过,他虽不想承认,但说出那些话的瞬间他有些后悔,若是太子真的不爱江山爱美人,就要带走白涟漪,他究竟会不会成全了这多情种,选择放手。
睁眼,闭眼,难道不该做错事的人来主动道歉吗?怎么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白涟漪鼓足勇气,这不道歉还是人吗?
“殿下。”
“涟漪。”
两人竟是同时开了口,白涟漪赶紧羞愧地低下头,说道:“您先说。”
合该是让对方先问罪的。
姬疏影却是为难了,自己怎么就没沉住气,现在该说什么,不是应该让对方先说完道歉的话,自己再找个理由想想要不要原谅她吗?
他思来想去,说道:“本王很生气。”
所以姬疏影没有因为在意她,提前行动,而是按照皇上的要求让太子历练,若是太子死,也就说明他本就不该在那个位子上,一国之君可以没有与人厮杀的武力,但绝不能没有调度统帅的能力,是太子自己下的决策,深入敌营,甚至放弃多带一个可以保驾的暗卫,就必须为自己的决定承担后果,能为功勋战死,总好过死在自己的哥哥手上。
姬疏影很想把这些话全部告诉白涟漪,但他却只是在看见她头越低越深后,说道:“你不要再涉及他们的皇位之争了,若他败了,你可知自己的处境?”
“我不是想参与这些,抱歉,让殿下生气了。”白涟漪真是不知该说自己什么好了,姬疏影会不会觉得她还不够诚恳,不原谅她。
“你若真心知错,本王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你若为难,也无需说些什么,只需在不认可的时候摇头。”
人家给了机会,白涟漪自然不能不领情,她立刻抬头看向姬疏影,毫不犹豫地说道:“殿下您问罢。”
“你说你不得不做的违心的事,是保护太子的周全吗?”
他见白涟漪没有摇头,又接着问道:“我在客栈虽没看清晰,但太子似乎对你用口型说了些什么,他是在威胁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