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军这次就带了两个人来吗?”百人将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人气势上就是高了自己一节,又想起传书中提及此人,只道是有些脾气。
“废话恁多,本将军作何安排还需向你交代吗?”这句话姬宇行说得中气十足。
白涟漪将那染血的手被背在身后,看他这架势,只叹是撒起谎来,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演得有模有样。
那百人将被他这一声似问非问的话语,噎得倒是说不上话来,这人的口音却也真是有些永州腔调,官高一级大死人,何况还是位将军。
他道了声,“不敢。”转身走到身后墙面挂着字画的位置,抬手撩开,那字画后面竟是供着一座关公像。
白涟漪打眼一瞧,心中开始嘀咕,哪有人这样供神龛的,又想起原剧本里还真就是藏在这关二爷的像里的,姬宇行方才还就准备趁着百人将离开书房来取这虎符,可白涟漪总觉着没那么简单。
只问姬宇行,他知道自己会掉入陷阱吗?知道在镇中会有人暗杀吗?
讲道理,这世界早就真实得危机四伏,与其跟着不靠谱的剧本走,还不如让姬宇行做他最擅长的事——演起。
那百人将回头冲着他们说道:“劳烦将军,还有两位,不知怎么称呼,请你们往边上站些。”
“这是何故?”姬宇行想来以自己的身份该不会言听计从。
“实不相瞒,三位足下的地毯下面是个机关,若是下官取虎符时不慎碰到香炉,三位恐有性命之忧。”
白涟漪心道是阿弥陀佛,还好没听姬宇行的计划乱来,不然他去拿虎符倒是没事,跟在后面的人可不就归西了嘛。
三人依言向旁边挪了挪,姬宇行还有些不踏实地又在地面踏了两脚,看向百人将说道:“可还有别的机关?”
“自然是有的,”百人将轻拍了下神龛两侧,只听一声细微的咔嗒声,他方才将那关公请了出来,“若是直接动这关二爷,这神龛会立刻射出大量毒针,左不过就是药死一匹马的量罢了。”
姬宇行听闻此言,脊背登时生出些寒意来,不一样,这和自己以为的世界全然不同,若不是带上了白涟漪,他几条命都不够死的,可他皇叔不是来看护他的吗?怎的自己一任性,都不带阻止的。
迷雾中,姬疏影领着兵马,骑在马背上神色自若。
那鬼面着黑衣的男子,骑马靠近,一手怀抱着一只成年麝鼠,略微躬身说道:“属下已按殿下吩咐,沿途点燃火把,将队伍分作三十人一组,带队之人皆可听声辩位。”
“做得很好,待本王令下再出发。”
“那领兵前来的曹将军已经很不满了。”鬼面男提醒道。
“他有本事就自己到雾里去打转,没本事就好好跟着走,本王倒不知这如今都是自以为是的人说话算话了,告诉他,太子早有谋划。”姬疏影看了看掌心的笛子,又收回到衣袖里。
何为历练?
他皇兄乾元帝在这金贵的太子的这个年龄,早就功绩卓越,名声大噪了,姬宇行若不是这几月来颓废至此,不堪大用,根本就用不上他来操心。
皇家本就适者生存,能者为王,若非当今太子从前在兄弟间出类拔萃,若非他父皇命不久矣,换个人重新培养,倒还容易些,一个几乎诛灭所有兄弟夺嫡上位的帝王,保不齐如今还真认为皇长子的心狠手辣有点能耐。
历练,存活,功勋,这已经是皇上能给太子最后的机会了,太子既然已经自己做了计划和安排,还敢在他这位叔父面前豪言壮语,就该让人看出些他的本事。
太子该庆幸,白涟漪这次身上带着的是姬疏影曾经赠予她的香囊,不然,这探路也要费些时辰。
山洞里。
白涟漪只觉着一滴冷汗滑落进衣襟,若是她不阻止太子,只怕是今日就是他们团灭之日。
她甚至有些庆幸方才没用人品值,不然连累了姬疏影就太罪过了。
百人将从关公底座取出虎符,示于姬宇行,姬宇行抬手欲接,却见他又收了回去,说道:“请将军出示虎符。”
“你倒是小心,”姬宇行背过手,对暗卫比了个手势,看了眼书案,又冲那百人将说道:那案上的可是名册,拿予我一观。”
百人将转身拿起名册,笑道:“正是了,这上面有个字我还不识得,将军莫笑我,不知可是跟随您的这......”
话未说完,被人按倒在书案上,一双冰冷粗糙的手已然扼住他的脖子。
姬宇行颇为冷漠地从他手中拿过名册,一边唇角微勾,指着一个名字说道:“可是这个?”
见他双眼赤红突出,面上涨红发紫,姬宇行语调很是玩味地说道:“念‘蠢’,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