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我真的害怕。”
姬疏影反应过来,将白涟漪紧紧拥入怀中,温声安抚道:“别怕,我在这里,涟漪,你抬头看看。”
“我不敢。”白涟漪轻声呜咽,只将环着他腰身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心如擂鼓,低声说道:“我怕我一抬头,你也变成鬼脸了。”
鬼脸?姬疏影想起这镇子的风俗,又轻拍了下她的背,说道:“涟漪,这世上没有鬼,就算有,那么多恶人它不去寻,何苦缠上你呢?”
感觉到白涟漪的双手松开了,姬疏影抬手贴着她的脸,动作极为缓慢柔和地让她抬起头,两人离得近,看彼此都很是清晰,只见白涟漪眼睛都不敢睁开,这样完美可怜的一张脸,偏又是自己喜欢的人。
他一时有些被情爱迷乱了心绪,低头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感受到掌心的人在微微发着颤,他自知失礼地松开手,正想为方才轻薄的举动解释些什么,就见白涟漪睁开了朦胧泪眼,只一瞬,就晕了过去。
姬疏影将她拦腰抱起,转身才发现她晕过去的原因——一个带着的鬼面身着黑衣的男人正一声不吭伫立在他身后。
“你怎的都没个动静的?”
那鬼面男子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手臂横于胸前,若是白涟漪醒着,一定能认出这是那日锦瑟行过的礼,他将一封书信交予姬疏影,说道:“殿下有令,凡是和这白姑娘有关的事情,不可耽搁,属下也是与您联络后才来的,只是方才,看见您似乎在忙。”
姬疏影有些头痛地说道:“你什么都没看见。”
“是!”因为撞破了主人的好事,这鬼面男子答得甚是大声。
“她是和谁一起来的?”
“是太子。”
白涟漪醒来的时候还未从恐惧中回神,一转头就见房中坐着个蓝色衣衫的人,虽只是背影,对于惊魂未定的她也是十足的可怖。
她动作极轻地翻了个身,悄悄将被子盖过了头,心里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姬疏影因为眼盲过,听力格外敏感,在她醒过来的时候本就想过去,谁知白涟漪会转过身躲进被子里。
他坐到床边,看着微微抖动的被子,很是无奈,明明方才得知她是和太子一同前来的,还气得很,可现在却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涟漪......”
“我错了。”白涟漪的声音轻得可怜。
“你何错之有?”姬疏影想拉开她的被子,却发现被抓得死紧,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我不知道......”白涟漪想了想,自己这辈子加上上辈子究竟哪缺德了,还真有,“我,可能做过坏事,我让一个人被迫喜欢了我,但我不是故意的,他很无辜,我也很无辜,我阳寿未尽,这样要下十八层地狱吗?”
白涟漪笼在被子里,也听不太轻清外面的声音,见没动静,心想那装成晟王的鬼终于放过她了,正想偷偷看一眼,忽然被人连人带被子抱了个满怀。
她闷哼一声,想挣脱,才发现这被子已然被自己团成了个牢笼,越是挣扎越是难受,气闷得很。
“出来。”姬疏影语气坚决,手更是坚定地不松开,“你要闷死自己吗?快出来看看本王是人是鬼。”
白涟漪双手拉扯下被子,露出一张因缺氧而倍显红晕的脸,眼神无辜地看向姬疏影,柔声说道:“是人。”
“为什么不知会一声就跟人乱跑?”
“我有留信。”白涟漪觉得勉强还算是理直气壮。
“这封?”姬疏影拿起一页信纸置于她眼前。
“是的,这是我的字。”
“你通篇写下来全是为别的事道歉,最后才来了一句自己和太子出门去了,连个具体地点都没有,更没说何时回家,这是任性?嗯?”
白涟漪感觉自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偏偏人家说的似乎很在理,自己怎么这么任性,哎。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想将信收回来。
姬疏影却是抬手拿远,不管这信写了什么,都是白涟漪写个自己的第一封,他挑眉看着她说道:“送出去的还想拿回去?”
“我字写的不好,改日再重新给你写过,一定将对你的敬爱之情写尽。”
“不要敬之。”
“好,那就写爱......”觉出不对来,白涟漪默默又钻回了被子里,这人太坏了,“殿下放我下来罢,天色已晚,我要睡觉了。”
“不怕鬼了?”姬疏影放她回去躺好,拉下她掩着脸的被子,“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