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涟漪寻思着绵绵说着帕子上绣的野鸭是顺利的意思,那送给谁应该都没所谓,这太子若能顺顺利利,她不就能平平安安了嘛。
况且这是她绣的第一个作品,认真些看都会发现瑕疵不少,她笑着说道:“既然殿下不嫌弃,您愿意收下这怕子,也是涟漪的荣幸。”
白涟漪是执意要和姬疏影打声招呼的,即使太子多不情愿,也不能动摇,可偏偏姬疏影此刻就不在府中。
姬宇行略有些不悦地陪她等了一个时辰,他的心里和记忆里,白涟漪不该是这样的,难道不该是万事以他为重,念他爱他才对吗?
他也不坐在那喝着寡淡无味的茶了,甚至放下茶杯的时候还刻意发出些声响,见白涟漪不为所动,又叹了口气,起身来回踱步。
白涟漪并不是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可她却不敢回应,她本可以哄上两句,甚至违心地撒撒娇,就如同剧本中太子最喜欢的那个白涟漪一样,可她做不到,不想做,反感于这样的虚情假意,她从未发现自己的演技竟然也有克服不了的情景。
就在姬宇行的耐心告急,最后一次试图引起她注意,转身的刹那,白涟漪却是主动站了起来,说道:“让太子殿下久等了,想来今日怕是难以见上晟王殿下一面了,待我留书一封,就与您一同出发可好?”
看到姬宇行终是展露笑颜,白涟漪却是无奈地用笑容回应了他。
她让绵绵研磨,铺开纸张,写下了一封充满歉疚的信,不知从何时开始,一想到姬疏影,她就满心愧意,这种亏欠又要多久才能还得清,放得下。
本以为今日能有个理由说服自己去见上一面的,哎,可能这就是命吧。
白涟漪跟随太子步上马车,依着礼数保持着应有的距离端坐在一旁,待那马车出发,她看了一眼方才忽然下降的人品值,此刻又涨了回来。
原以为可以只靠救人性命就能完成任务,谁知道太子一不高兴还能让她跌啊。
姬宇行见白涟漪安安分分地坐在一旁,也不说话,没来由的又有些生自己闷气,究竟是哪里不对了,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明明按照剧本走向,他一步也不差,可他就是感觉白涟漪不似从前,心越来越远。
他倒有些对过去判断这样的白涟漪比心中的白月光白容更好接近这个念头,有些怀疑了,这些负面情绪让他心底暗道了声:“该死!”
白涟漪撩开车窗帘子透了透气,她真不知该如何对太子才好,就这么平心静气地坐着也不成,为什么他就那么容易不高兴呢?
“殿下……”白涟漪想寻个话题扭转下不甚愉快的氛围,却被姬宇行打断,他说道:“涟漪如今只会唤我殿下吗?”
白涟漪浅笑回头,看向姬宇行说道:“宇行,这城中市集很是热闹,你不看看吗?”
“涟漪,你已经很久没有唤过我的名字了,可以告诉我是何缘故吗?”姬宇行并不给她绕开话题的机会。
白涟漪收回手,端坐不语,掌心隐隐渗出些汗来,原因是那么明显,她不是那个爱慕太子的白涟漪,可被指出来,就说明她的人设出现了差池,这是致命的。
“我只是害怕私下唤你名字惯了,人前改不过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自己都有些觉得可耻,这话是她前些时日说与姬疏影听的,那时的她却是出自真心实意,可此刻,却用于敷衍。
姬宇行却是半点也不能接受这个理由,十分强硬地握住她的手,说道:“你掌心都出汗了,和孤在一起就这么不自在吗?难道你每一次和孤相处,都在想着人前该怎么换一副面孔吗?”
白涟漪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几乎可以形容为骇人的眼神,无可奈何地又低下头,声音极为落寞地说道:“难道殿下不是在人前也与我保持着距离吗?您说过,我想要名正言顺在您身边就得忍耐,就得等,这样逼不得已的两副面孔,不也是如您所愿吗?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做,您都觉着我不够好,您现在对我自称为孤,难道就不是两副面孔了吗?”
话音伴随着滴在手背上的眼泪,狠狠攥紧了姬宇行的心,他慌忙之中拿出一个素色的手帕给白涟漪擦眼泪,怎么好生生地就把她给说哭了,也怪自己平日里在人前自称孤习惯了,一不留神就说顺口了。
白涟漪抬眸看了一眼手帕,哭得更是心碎,推开他的手,就背过了身去。
姬宇行碍着马车里不好走动,只能靠近些哄道:“是我不好,话说得重了,你平日里是多迁就我的一个人,快别哭了。”
白涟漪却是半点不由他,只抽泣着说道:“你倒是惯会怪罪我,那帕子又是谁绣与你的,莫说是你自己喜欢这式样,你且将我的那方绣帕还了来,再遣我下了马车,也好过这样两看生厌。”
姬宇行这才想起看了看,方如大梦初醒,撩开帘子,就把绣帕抛了出去,说道:“定是哪个不长眼的放到我身上的,涟漪,你也知道我贵为太子,穿衣都是有人伺候的,我也不知道这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