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风如今不在府内,习若云寻思着去探望下栾氏正是好时候。既不用担心撞上不想遇见的人,又能问问她可有什么自己能帮上忙的地方。
栾绣锦嫁进来之后,是直接住在楚凌风的院子,也就是广陵苑。习若云上辈子也是如此。
故地重游,格局却让习若云感到不适应,方才进来时一抬脚,差点便要往自己从前住的屋子走,却见西厢门窗都是紧闭,十分萧瑟。
她不着痕迹地转身,正好见到栾绣锦迎了出来。
栾绣锦原本在里屋绣花,听闻习若云过来便迎了出来,一面招呼小丫头去沏茶,一面拉着习若云坐了。
“怎么想起到我这儿来了,身子可大好了?”
习若云笑着回她:“没大碍了,不过是些老毛病,不要命可就是好不了,恼人的很。”
她抬眼打量着栾绣锦,发现她比之前显得越发憔悴了。
习若云心下思量,她如今嫁进来才一年多,就已经开始熬日子了,将来怕是更不好过。
她思索片刻,便笑道:“我这病呀,其实多半因着终日闷在院子里,才越发不好了。所以我倒是想抽空出去走走,但这金陵我又不熟,自己终究不敢,若是姐姐有空能带我逛逛便好了。”
习若云其实不喜欢出去闲逛,但她也觉着不能总闷在府里,况且要找个由头让栾绣锦也出去散散心。
不然她就这样自己闷着,府里闲言碎语又多,早晚被逼疯了不可。
栾绣锦拢了一把耳边的碎发,笑道:“那也好,不然过几日找个空闲,咱们一道去城郊的庄子里住两日?正好二姑娘也在那儿,正可以说去给她送东西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习若云微感诧异,“姐姐是说二小姐?她好端端地,怎么跑去了庄子里住着?”
“听闻是她母亲的忌日,每年都会去庄子上住一阵,具体多少日子我却不知道了。”毕竟这也是栾绣锦嫁进来刚刚一年多,许多事也是自别人口中听来的。
习若云眸光一沉,她自己上辈子也是在侯府里住了十几年,虽然不当家,该知道的也都不曾落下……
这楚莲心,连生母的忌日都变了?
等等……习若云突然想起一件事。
之前那晚她和楚凌风顺路同行,但是自己的听雨阁原就已经算是幽静偏僻的地方,再往深了走,不是角门,却是楚莲心住的地方。
而如今……楚凌风回了金陵不往府里住而非要去营中,紧接着楚莲心也搬了出去,甚至还用这样的借口。
习若云只觉心砰砰跳的厉害,有些呼吸不畅,一个惊世骇俗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
难道……她上辈子是想错了?和楚凌风暗通款曲的,让他不近女色的……难道并不是个男子,而是那位二小姐楚莲心?!
是了是了,上辈子她因为常年病着,夜间咳嗽吃药,会搅的附近之人都难以安寝,因而她虽然也是住在这广陵苑,却是自请去了西厢住,而楚凌风平日则是宿在东厢。隔着这样的距离,楚莲心大可以上门来私会。
但如今虽然栾绣锦纵然知道自己与楚凌风乃是同床异梦,但恪守妇道有苦不能说,还随着楚凌风宿在东厢。这样一来,若是楚凌风的那位情人当真便是楚莲心,夜间私会便难了,只好找由头出府去……
巨大的疑问和惶然让习若云的手有些抖,她强行将端到半空的茶水放回桌上,饶是如此仍然洒出了两滴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