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了一眼,淡淡地道:“荷香你的绣工这般精巧,将来那个男子得了你,当真是他的福气。”
楚凌越笑的时候,眼角都带着勾人的温柔。荷香本就是大着胆子来试探,此刻只觉心砰砰跳,垂头笑道:“夫人说希望我一辈子侍候她,不想放我出去嫁人呢,所以……我的终身,大约只能着落在府里了。”
说罢,她抬眼偷瞄了楚凌越,“荷香就怕,不知道哪个不懂事的小厮先去找夫人讨了我去。”
楚凌越眼也不抬,“夫人这般疼你,小厮去讨她定然是不允的,至少也要是个管事……”
荷香咬了咬唇,“府里的管事哪个还没娶妻呢?少爷您是觉着奴婢就该当一辈子老姑娘了?”
“说不准有人讨你做小呢?”
荷香的脸腾地红了,“那……那也是要看做什么人的妾,那些管事可不成!”
这话说完,她也觉太放肆,转身飞也似地跑了。
楚凌越冷哼一声,“真是什么人都想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
他十分嫌弃地拽着一角将那帕子自盒中抽出来丢在一旁,复又将盒盖扣上。
“艾叶,你去将这东西给春不见,给她家小姐打发时间。”
不然每日都闷在小院子里头,也难免憋坏了,还容易胡思乱想。
习若云回来时,见到桌上的匣子,狐疑地打开,随后大吃一惊。
春不见解释道:“小姐若是不愿意去主子名下的药铺取用药材,那不妨便自己做东家开一个,用着也更放心些。”
“……”楚二怕不是误会了什么。
但这个误会,习若云可没胆子去澄清,又安慰自己半天,心说楚二爷家大业大不把这点小钱当回事,自己算不上拿人的手短,也就叫杏儿收着了。
正好她一时没法离开金陵,得把外地的铺子兑出去,再来就近置办些产业,否则总不能真全靠侯府养着。
天子脚下寸土寸金,原本这事可不好办,如今倒是正好有了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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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妾室私逃之事,雷声大雨点小,直到最后楚凌煜的屋子里也没搜出安云瑶的贴身之物,不出半个月,在柳姨娘的哭求下,昌平侯便松口许楚凌煜回府了。
习若云见事态这样平稳下去,没发生上一世那般惨案,也松了口气。
不过侯府这深宅大院,可从不会有全然太平的日子。
世子楚凌风回金陵之后,只在府里住了不到五日,便以方便到营里操练军兵为由,直接住在了衙门里。
习若云自杏儿那听到些传言,说是大夫人因为栾氏不得丈夫的心,要给楚凌风纳妾了。
进门一年多肚子都没消息,在一般的高门大户,确实是该往屋里添人,然而这昌平侯府内的情景同别处不同,不管进来多少美貌姬妾,都不过是跟着栾氏一道守活寡罢了。
习若云原本为了避开楚凌风,也不曾主动去拜访过栾绣锦,如今倒是想去瞧瞧她。
毕竟栾姐姐,便是上一世的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