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越今日穿着绯色长袍,眸光在清冷的夜色下显得尤为深邃,唇畔噙着笑意,华美而优雅。
只是这言笑晏晏的伪装随时都可以卸去,恢复暴戾的真面目。
习若云倒是不太害怕,这么多次,她都习惯了……
可固然已经不那么畏惧,可故意激怒楚二的事儿,习若云还是做不出来。
“我自己尚且难以自保,又哪有力气去心疼别人。”她说的倒是实话。
“我只是很好奇,费心力做下这么大一个局,结果雷声大雨点小,谁也没伤到根本,值得吗?”
“不值得又怎样,我就是看不得他们痛快。”楚凌越笑意更深。
这般光明磊落的回答,让习若云无言以对。
“我今日的力气可多半都是花在救人上了,你若是不高兴,那我还是将人直接杀了干净。”
“救人?谁啊?”习若云忍不住问道,如果说是安云瑶的话……让她寻死不成反而要被发卖,这也叫救?
“那个被拖出去的丫头,现在还有一口气。”
“……”所以那丫头根本就是你的人,一下陷害了两个?
夜色朦胧,习若云只顾着专心看路,仿若根本不关心这事最终的结果会如何。
楚凌越的手段比她想象中的要多,让她觉着自己根本就左右不了命运。所谓命若浮萍,半点不由己,重活一世又如何,换了个对手,还是玩不过啊!
她之前突然发病,也不光是被楚二的“禽兽行径”,也是因为连日殚精竭虑,心累。
见习若云不说话,楚凌越接着道:“你不想知道,他们究竟能自三弟屋里搜出什么吗?”
“与我无关,本身我连着热闹都不想来看的。”习若云强打精神应付道,“我那日将话同他说的很明白了,你自是知道的。”
楚凌越冷哼一声,“他可也是楚家的人,若是想要什么,哪是人家一个‘不’字就肯放手的?”
习若云一时无语,她从前并未往这方向想,但如今楚凌越一提起来,她竟然觉着十分有道理。
楚凌风虽然在外是翩翩君子,实则也是离经叛道的可以,楚二更不必说,整个人就没哪儿是正常的。
“我还是看重手足情谊的,老三只是初犯,我也留了情分,不会让他死在这上头。”
初犯,抢了大爷您的乐子原来是这么重的罪过么?更何况根本没抢啊!
习若云的神情都被楚凌越看在眼里,他冷哼一声,“老三也不小了,该知道什么叫做长幼尊卑……”
说到这儿的时候,二人正好走过一个拐角,楚凌越突然闪身跨出一步迈到习若云身前,一手抵在树干上拦住了习若云的去路,一手捏住了习若云的下颚,让她不得不与自己对视。
“倘若当年大哥直接便遵照婚约娶了你,那我这个做兄弟的也只好割爱了。但现在你可是我的,三弟没资格抢。”
目光仍是沉沉的,楚凌越松开了捏着习若云下颚的手,缓缓抚摸她光滑如瓷的侧脸,动作极尽轻柔。
冰凉的触感让习若云只觉汗毛倒竖,脊背一阵酥麻。
楚凌越心情比平日要好,并未再做什么出格的事,便送她回了听雨阁。
习若云怔怔地坐在床边,然后轻轻拍了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