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被安排给了侯府的二公子苏令,平常也就帮着整理书房。
而二公子苏令,就是定远候苏时的亲弟弟,听闻侯府当年发生场大乱,老侯爷宠妾灭妻,导致小妾胆大包天派人刺杀现任侯爷,并且逼的嫡出的二公子苏令跟他双生妹妹差点也就这么没了。
后来苏时归来,似乎就格外宠这个弟弟苏令。
李然算了下,按每月十两的月钱,不吃不喝攒个一年,她们母子两就可以买到个京郊小院子,再攒攒,她家蠢儿子就可以去念书了。
李然陷在了以后美好的幻想中。
此刻,于绵绵抱着个小包袱,站在侯府后门,两个高大的人凶神恶煞不让他进去。
于是,他走了,在那两人目光中垂头丧气的走了,等看不到人后,立马拐了个弯,他沿着侯府墙壁找啊找。
他坚信这世上没有不挖狗洞的墙,也坚信世上没有会被贫穷打败,不要娃养老的爹......
对的,于绵绵怕了,在他今天早上的早饭从以前的一碗稀粥突然变成白花花的大米饭的时候就怕了,再经过隔壁邻居那明明比他小三个月却比他壮的狗蛋一通乱说,比如,他爹准备抛弃他了,就跟村尾二柱被他爹带出去卖了一样。
于绵绵看着终于找到的狗洞,先将自己的小包袱塞进去,再自己爬下往里钻。
他决定告诉他爹,他以后早饭只喝半碗粥。
院内
“侯爷,姜国送来的质子快到了,护送的是大将军萧度。”
“质子?送来的是哪个?”连晟负手立在小池边,池面波光粼粼,底下锦鲤悠悠哉哉的游着。
“太子姜娄庭。”
“姜娄庭?”隐在面具下的一张脸,带着森森寒意,他那位好兄长,怎么可能会那么乖的送一储君过来当质子?
“派人,暗中保护好他。”
想借魏国之手,明正言顺除掉他们的绊脚石?前提是他会不会乖乖上当。
“切记,要让他知道姜国有人看他不舒服。”
“是,侯爷。”
连晟转身,衣上银丝灼灼阳光下闪了下,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与先前冷漠不同,望着某个方向微微出了下神:“那件事查的如何?”
“侯爷,查了一半,现只查到可能与李家有关,不过关于那孩子,我们还没查到什么?他似乎认定他的爹真的是爹,不是娘......”
连晟:“???”
“侯爷,这是那孩子画像。”
连晟接过画像,画卷展开,阳光下,画中小孩,憨厚可爱。
一侧小道上,钻狗洞进来的于绵绵,眼角瞥到巡逻的过来,撒腿就往偏僻小路跑,然后扑到在地。
连晟:“???”
一旁侍从:“!!!”
“怎么回事?哪来的小孩!”侍从发火,不远处巡逻的赶忙过来,先拔了下刀指着小孩,领头的再连连告罪。
“侯爷,是属下失职,还请侯爷责罚。”
于绵绵坐起来,看着刀光凌厉,两眼瞬间冒出泪光,咬了咬唇,努力乖巧:“我......我找......找人。”
他爹说,遇事第一件事,乖巧看人,乖巧没用,再扮个可怜。
但他觉得他现在乖巧扮的可能不太好,他要被吓哭了。
可他爹没说,如果有人要宰他,他要怎么办?
他只能接着乖。
连晟看了眼坐在地上脏兮兮的小孩,又打开画卷看了眼里头可爱的孩子,然后又看了眼地上的小孩。
他看向侍从,凌厉的眼神拷问着人,他是不是敷衍他随手找了个孩子画了?
侍从:“......”
“侯爷。”侍从趴过去,轻声着,“好像就是这个。”
连晟:“......”
他重新打量着小孩,努力睁大眼睛,眼眶蓄着泪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乖一点。
他心头软了下。
“侯爷,我们立刻带着小孩走!”几个巡逻的不明所以,收起刀就抓走人。
于绵绵两眼泪汪汪的看着连晟,扮乖果然没用,现在只能扮可怜,他爹说无声的泪水看起来最可怜,所以,他憋住自己的嚎啕大哭,默默看着人流泪。
侍从:“......”
这帮人找死吗?
“够了,住手!”连晟微怒,一身黑衣配着那声音如寒冬腊月,北风呼啸而过,一众侍卫赶忙撒手,乖乖站好。
于绵绵看了眼被吓坏的侍卫,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再拽着连晟的下摆,躲在人身后怯怯的看着一帮“凶神恶煞”的。
他爹说,长的可爱又乖巧的人干了错事那是很容易被原谅的。
他是可爱的,所以他又仰起头乖巧的看着人,告诉人他该原谅他闯进来了。
连晟心头软的一塌糊涂,抬手摸了摸那脑袋:“你叫什么?”
“于绵绵。”
连晟摸着某人脑袋的手僵了下:“为......为什么叫这名字?”
于绵绵感受到脑袋上的那只手僵了下,他自觉他的名字挺好听的,至少比村里的什么二狗好听。
“我爹说,我出生的时候,他觉得我软乎乎的,本来想叫我软软,但太拗口,突然灵光一闪,说绵绵好听。”
连晟:“......”
你长大后,可能会想一头撞死,估计是上一世的残留。
所以,儿,怪你爷爷去。
“你娘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