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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当众表白

林让瞬间就把嬴子云卖了,别说是魏满了, 嬴子云自己也没反应过来, 一脸迷茫的看着大家。

林让说:“还请詹先生回营帐等待, 不消一会儿,定将子云将军双手奉上,请到詹先生帐中。”

小孔明听罢了,觉得很是满意, 便点点头,对着嬴子云昂了昂下巴,说:“好,那孔明便等一等。”

他说着,转身拄着拐杖出了营帐。

等小孔明一走, 大家这才从“定身术”中解脱出来, 一个个瞠目结舌的看着林让。

林让转头对嬴子云说:“子云将军,这詹先生并非什么坏人,如果能收揽到营中来, 也是一桩好事儿,因此还请子云将军配合一会子,詹先生不过是小孩子脾性, 没几天必然会放子云将军回来,只当……”

林让微微一笑,说:“放个大假。”

嬴子云:“……”

嬴子云看到林让微笑,就觉得后背有些发麻发凉,不知为何, 总觉得林让说的放假,一定不怎么简单。

魏满默默的没有说话,詹孔明怎么可能是小孩子脾性,他比一般的小孩子沉稳那么多。

嬴子云想了想,拱手说:“子云义不容辞。”

林让说:“好,那就多谢子云将军了。”

他说着,拜了一下,嬴子云赶紧阻拦,说:“刺史不必如此。”

林让这就把嬴子云给说动了,叫他去被小孔明“奴役”。

嬴子云本就没什么事儿,前些的伤,早就养好了,如今把脸上的妆粉洗掉,还松了一口气,心想着终于可以不装病了,这样也好。

众人便出了嬴子云的营帐,准备去找小孔明,到营帐前先通报了一声,小孔明很惬意的斜躺在榻上,还翘着二郎腿,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目光在嬴子云的面容上多停留了一会子。

戏谑的说:“孔明还以为嬴将军的面容本就那么白静,如今一洗就……不知道用了多少妆粉”

嬴子云一阵尴尬,他自然听出来了,小孔明这是消遣自己,因此也不搭话。

林让便说:“詹先生,子云将军已经带到。”

小孔明从榻上跳下来,说:“行了,魏公与刺史都可以回了,你们放心好了,等我使唤完,嬴将军还是全须全影儿的,不必太担心缺胳膊断腿。”

魏满:“……”这就是林让口中,传说中的熊孩子罢

其实魏满根本没见过熊孩子,熊孩子才不是小孔明这模样儿的。

林让也没有多话,就拉着魏满离开了,魏满有点担心,出了营帐,低声说:“林让,子云他没事儿罢”

林让淡淡的说:“魏公放心,这詹先生虽然年幼,但懂得的道理很多,而且是正人君子,不会真正为难子云将军的。”

魏满点点头,说:“这样……孤就放心了。”

营帐中。

小孔明又躺回了榻上,翘起二郎腿,一副地主老爷的模样,晃着自己那条断腿,懒洋洋的说:“嬴将军,孔明口渴了,先倒杯水罢。”

嬴子云:“好,请詹先生稍待。”

因着林让的缘故,嬴子云也改口从詹公子变成了詹先生。

嬴子云快速的倒了一杯水来,恭恭敬敬的递给小孔明,不见半分不乐意的表情,看起来很是平静。

小孔明接过水来,眼珠子转了转……

小孔明:“嬴将军,孔明手上无力,你扶着我饮水罢”

嬴子云:“好,詹先生请。”

小孔明:“嬴将军,孔明腹中饥饿,弄些吃食来罢。”

嬴子云:“好,詹先生稍等。”

小孔明:“嬴将军,这烛火太暗了,弄亮一点儿。”

嬴子云:“好,子云这就去。”

小孔明:“嬴将军,这烛火又太亮了,眼目都要给晃花了。”

嬴子云说:“好,子云这就弄暗一些。”

嬴子云像是一个陀螺一样,在地上转转转,被小孔明指使的忙前忙后,一刻也不闲着不消停。

小孔明则是全程躺在榻上,支着头,歪着脑袋,笑眯眯的看着嬴子云忙前忙后,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等嬴子云勤勤恳恳的把烛火调暗一些之后,小孔明又发话了。

小孔明对嬴子云招了招手,他的手掌并不大,还十分白皙,不过因着童年辛苦,掌心有不少茧子。

嬴子云一看到他招手,只觉下意识的心中有些“惧怕”,还是赶紧走过去,说:“詹先生。”

小孔明笑着说:“嬴将军,这军中无趣,我又断了腿脚,行动更不是很方便,你帮孔明找些书简来,读一读,消磨消磨时候。”

嬴子云登时就为难起来,说:“可……这里是军营,周边又又是荒郊野岭,子云从何处为詹先生寻找书简”

小孔明笑了笑,竟然笑出了甜甜的小酒窝,说:“这……孔明就不管了。”

嬴子云:“……”

嬴子云一听,原詹孔明是故意为难自己,若自己做不到,他岂不是要当时发难

于是干脆一咬牙,说:“好,不知詹先生要看什么书简,子云这就去隔壁小城给詹先生买回来。”

小孔明提笔写了几个书籍名称,竟然大都是八卦易术一类的手册,有的名字连嬴子云都没见过,十分高深莫测一般。

嬴子云都有些怀疑,这些书到底存不存在。

不过嬴子云这个性子也执拗,不甘心认输低头,便拱手说:“詹先生,那子云快去快回。”

“去罢去罢。”

小孔明摆摆手,完全没有款留嬴子云的意思。

嬴子云掀开帐帘子,从里面走出来,天色已经很黑了,黑压压的一片,好像还要下秋雨,阴沉的积攒了一片的黑云。

他一出来,正巧碰见了林让与魏满二人。

魏满睡前去校场练武,林让跟在旁边观摩欣赏,二人眼看天色阴沉下来,怕是要下雨,便准备回营帐去休息了。

哪知道回去的时候竟然碰到了嬴子云。

魏满奇怪的说:“子云这是去何处马上要下雨了,还是在帐中歇息的好。”

嬴子云形色匆匆,拱手说:“子云出营一趟!”

他说着,直接跨上,飞奔出营地大门。

魏满:“……”什么情况小蛮在后面追着嬴子云呢吗

嬴子云一路飞奔,很快便下了雨,那雨云似乎追着他,一路浇了一个透心凉。

小孔明听着外面“轰隆隆”的雷声,忍不住蹦下榻去,蹦到营帐门口,掀开帘子往外看,“哗啦啦”的雨声,大雨倾盆而下,空中电闪雷鸣,看起来有些可怖。

小孔明看了一会子,不见嬴子云的身影,喃喃的说:“这大笨牛,不会真的去买书了罢”

嬴子云一晚上未归,第二日正午十分,云开雨霁,天色湛清,可谓是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但听到“哒哒哒”的马蹄声,一身湿透的嬴子云这才催马而归,他的介胄上还“嘀嗒嘀嗒”的滴着水,面色并不苍白,反而稍微有些发红,呼吸比较急促,从外面策马冲进来,毫不停留,立刻下马,直奔小孔明的营帐。

小孔明一直未看到嬴子云,也消停了不少,没人可以消遣,用了午膳之后准备睡个回笼觉,已经躺好,盖上被子闭着眼慕。

就在此时,突听“哗啦——”一声,有人闯进了小孔明的营帐。

小孔明吃了一惊,连忙起身去看。

一回头,便看到嬴子云气喘吁吁的站在营帐中,手中拿着一个布包,包的严严密密。

他胸口快速起伏,衬托着高大的身材,大步走到小孔明面前,将布包仔仔细细的拆开,露出里面的书简来,一卷卷系的很整齐,一个个放在榻上。

嬴子云的呼吸粗重,还有些微微喘气,说:“詹先生,你要的书简,看看有没有什么缺省。”

小孔明略微有些吃惊的看着嬴子云,似乎没想到嬴子云真的跑去给自己买了书简。

嬴子云仿佛落汤鸡一样,一直在滴水,而榻上的书简却完好无损,一点子也没有湿,竹片子上的墨迹非常清晰,丝毫未化。

嬴子云见小孔明看着自己,便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潮湿,毕竟雨水刚刚停了不久,嬴子云一直在赶路奔波,寻找书简,足足找了两个小城才找到这些书,又快马加鞭得赶回来,根本没有功夫洗漱,甚至还没吃一口东西。

嬴子云赶紧呼噜了几把自己的脸,生怕汗水与雨水滴在书简上。

小孔明看了嬴子云良久,突然说:“笨!”

嬴子云一惊,说:“詹先生,可是买错了书简”

小孔明指了指地上的水珠,说:“还不快去洗漱,别把水滴在我的营帐中。”

嬴子云赶紧点点头,转身大步走出营帐,去梳洗去了。

小孔明看着嬴子云走出去,脸上掀起的表情便收拢了起来,拿起榻上的书简,解开绳子,轻轻一拨便展开。

“哗啦——”一声,书简散开,小孔明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字迹,说:“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愚笨之人”

嬴子云出了营帐,便看到魏满与林让提着药箱子。

魏满见他满身是水,惊讶的说:“你不会才回来罢”

嬴子云淡淡的说:“是,不知主公是有什么吩咐么”

魏满说:“什么吩咐昨日夜里头下了那么大的雨,你也不知道躲避一躲避这詹孔明如此欺负你老实,实在可恶!”

魏满一副要打架的模样,林让赶紧拦住,对嬴子云说:“子云将军不妨入帐稍坐,我为子云将军把脉,开一些驱寒的汤药。”

嬴子云想了想,也好,若是真的病下了,恐怕不知要坏多少大事儿。

嬴子云进了魏满的营帐去换衣裳,诊脉开药,魏满进去里间给他找了一件干净的衣裳,一转出来,但见嬴子云已经把介胄退了,甚至把上衣都给退了,露出他坚实的肌肉。

而林让则是一脸冷漠,目光灼灼然的盯着嬴子云打量,打量的那叫一个仔细。

魏满心中一突,自己一个没留神,林让就欣赏上了男神,赶紧一步跨过去,插在二人中间。

魏满身材高大,瞬间挡住了嬴子云,不让林让再看,林让的表情还颇有些遗憾似的。

魏满将衣服递给嬴子云,还让他进里间去换。

嬴子云谢过,拿着衣服进内,魏满立刻转过头来盯着林让,说:“欣赏男神欣赏的很好嘛,嗯”

魏满的语气有些压迫,自以为气场十足,逼近林让一些,轻声说:“下次你若是再看旁人,你看一眼,孤就亲你一下,如何”

他的话刚刚说完,林让已经点点头,突然捏住魏满的下巴,凑过去准确无误的亲在他的唇上,淡淡的说:“划算。”

魏满:“……”

林让说罢了,又亲了两下,说:“让一共亲了三次,那么一会子还可以看子云将军两眼了”

魏满:“……”

嬴子云换了衣裳,开了汤药,这才离开了主公营帐,回到了小孔明的营帐。

小孔明当天并没有难为他,两个人也算是和平相处。

只不过第二天一开始,小孔明又开始不断的“刁难”嬴子云,一刻也不闲着。

小孔明歪在榻上,手里握着嬴子云冒雨买来的书简,正惬意得看书,就在此时,门外有些吵闹的声音。

他坐起身来,说:“怎么回事儿”

嬴子云很自觉的说:“詹先生稍待,子云这就去看看。”

他说着转身出了营帐,一打起帐帘子,外面的声音更是嘈杂,好像有很多百姓在呼喊似的。

嬴子云很快回来,说:“外面舍粮的场子来了很多难民,据说是因着前日的大雨,旁边的小村落糟了洪水,房舍都冲垮了,如今无家可归,都过来吃粮了。”

小孔明眯了眯眼睛,说:“无家可归……”

他说着,突然跳下榻去,嬴子云赶紧扶着,特别有“丫鬟”的模样。

小孔明便招手说:“嬴将军,这些难民无家可归,着实可怜,军营只给他们粮食,吃饱了肚子还是无家可归,不若这样罢,你来给他们搭建一些棚子,日间可以遮风避雨,晚间可以卧榻睡眠。”

“棚子!”

魏满惊讶的听着仆役过来回禀,说詹孔明一大早上便带着嬴子云出营地去了,不过并没走远,就在附近。

说是让嬴子云搭建棚子,给那些难民做屋棚。

魏满一听,便气怒上,冷笑说:“好一个詹孔明,还真是把自己当成座上宾,真是把自己当成一回事儿了!孤的将军他也敢使唤,端茶倒水便罢了,如今还要孤的将军做这等子粗活儿”

魏满“嘭!”一声拍了案几,还未继续说话,林让已经站了起来。

魏满连忙说:“你去哪里”

林让伸手去拉魏满,说:“不是我去哪里,是魏公去哪里。”

林让说着,把倚天宝剑佩戴在魏满腰上。

魏满迷茫的说:“所以……这是去哪里”

林让刚刚给林让佩戴完宝剑,仰起头来,一瞬间魏满差点从林让的脸上读出“小鸟依人”的表情来。

林让笑着说:“子云将军都去建棚子了,魏公怎么可能甘于落后呢”

“什么”魏满吃惊的说:“你让孤去建棚子”

林让淡淡的点了点头。

魏满虽然不想,但林让坚持,魏满是被林让推出营帐,二人便往营地外面走去。

刚走出去没多远,便看到了小孔明。

小孔明坐在席子上,旁边还摆了案几,上面陈列着耳杯和一些小食,正十分惬意的边食边看书,浑似野炊一样。

而不远处,嬴子云打着赤膊,虽是深秋天气,但是累的满头大汗,正在与难民们一起,抬着木头,搭建棚子。

嬴子云是标准的小麦色皮肤,汗水淌落下来,在日头的照耀下,显得无比健美。

林让淡淡的感叹了一句:“男神果然俊美。”

魏满登时便吃了味儿,冷笑一声,说:“有什么可俊美的”

他说着,干脆也开始脱起了衣裳,也和嬴子云一样打赤膊,然后走过去帮忙一起搭建棚子。

嬴子云看到魏满,吓了一跳,说:“主公”

魏满虽然是赶鸭子上架,心中全都是为了与嬴子云攀比,但是如今真的上了架,也不好丢了颜面儿,便说:“子云啊,孤来帮你,也好早一些将棚子搭起来,让百姓们有个避雨避风的地方。”

他这么一说,语气用的恰到好处,不光是嬴子云佩服,就连身边的难民们也惊讶不已。

看到魏满,赶紧全都下跪,磕头山呼说:“拜见魏公,拜见魏公!”

魏满赶紧阻拦那些难民,将虚伪发挥的淋漓尽致,笑着说:“如今虽天灾人祸,但是各位不必担心,有我魏满一日,便开仓放粮一日,绝不让任何一个百姓,饿着肚子。”

百姓们一听,更是感激涕零,他们有的因为天灾刚刚丧失了家人,有的则是饿着肚子奄奄一息,或许对旁人来说,放粮这些话都是假大空的话,但是对他们来说,便是活下去的希望。

魏满不只是给他们活下去的希望,而且还帮助他们搭建棚子遮风避雨,这就仿佛是给了他们一捧火种。

当即便有很多难民想要归顺魏满,魏满一看,没成想效果竟然如此之好,赶紧卖力帮助大家一起搭建棚子。

林让淡然的坐在小孔明身边,默默的欣赏着魏满与男神挥汗如雨的画面,只觉福利不错。

从上午一直忙碌,连午饭都没来得及用,一会便忙碌到黄昏时分,终于算是忙碌完毕,棚子搭建整齐。

魏满满身是汗,与嬴子云走回来,站在詹孔明的面前。

魏满颇为得意的说:“詹先生,怎么样,子云你使唤也使唤了,打不打算归顺于孤”

魏满的口气十分傲气,似乎觉得十拿九稳一样。

毕竟就在刚刚,那么多的难民叩首称赞,魏满难免有些沾沾自喜。

哪知道小孔明却一脸淡然地说:“魏公何出此言呢日前魏公答应孔明使唤嬴将军,只是说考虑相不相信魏公,又没说考虑归不归顺魏公。”

“你……”

魏满一听,脸上的笑容登时收敛了,换上一股怒气与肃杀,阴测测的说:“你敢消遣孤!”

小孔明没有一点子畏惧,坦然的说:“孔明如何敢消遣魏公,只是事实本就如此。”

魏满冷笑一声,说:“好!那你说,为何还不归顺与孤”

小孔明很直白的说:“因为魏公的品行不嘉。”

“什么!”

魏满冷笑说:“品行品行不嘉詹先生,你怕是眼睛不好使罢方才那么多百姓称道,对孤叩首,你却说孤品行不嘉”

小孔明还是十分淡然,说:“魏公对于百姓,并非出自真心,只是做一些表面功夫,拉拢百姓罢了,这样的假品行,也可以称作品行么”

魏满“呵——”的笑了一声,说:“你说的不错,孤就是为了给百姓看,但这又怎么样呢孤的确是放了粮食,放眼天下,哪个主公会为百姓付出这么多这还不够么”

小孔明眼看着魏满的冷嘲热风,却岿然不动,说:“自然不够,魏公倘或想要霸天下,已经足够,但想要德天下,自然远远不够……孔明尝听说,魏公的实力远远超出燕州陈公,但为何陈公德望于天下,而魏公无德于天下,魏公不曾反省么”

魏满一时间被说得哑口无言。

就在此时,林让却“啪啪啪”的抚掌三声,说:“詹先生辩才出众,令人敬佩。”

小孔明说的对,魏满的德行德望远远不及陈继,这是魏满的软肋,不过林让又觉得,如果让魏满去做一个真正的良民,那是绝对不能的事情……

魏满气势汹汹便回了营帐,黑着脸坐下来,恶声恶气的说:“这个詹孔明,太不识抬举!”

林让坐下来,说:“魏公,这天底下,哪个名士能识抬举了”

魏满听罢了,忍不住有些头疼,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如果说这天底下,最识抬举的名士,那恐怕就是段肃先生了,可问题是段肃先生那根本不是名士,他是毒士……

而且当年魏满收归段肃先生的时候,也经过了一番波折,差点斩了段肃先生,当时越觉得段肃很不识抬举。

这么一看,收揽谁都不容易。

别说是段肃先生了,就连当年魏满带着林让的时候,也曾经觉得林让很不识抬举。

当年和林让磨合起来,那真是历历在目,每次魏满都被撅得毫无面子,这么一回想起来,詹孔明还是给面子了……

魏满回想起当时的事情,不由想笑。

魏满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说:“那你说,这詹孔明如此不识抬举,孤该怎么将他收拢过来”

林让想了想,说:“三顾茅庐。”

“三顾茅庐”

武德三顾茅庐,拜访卧龙先生,不就是这个道理,诚心所致,金石为开。

魏满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么……

因着小孔明已经说出自己不会归降,所以嬴子云也不必再给小孔明当“丫鬟”了,又回去训练自己的兵马。

小孔明一个人在营帐中休息,这会子便有人走进来,说:“詹先生,魏公有请。”

小孔明不知是什么事儿,拄着拐杖出了营帐,跟着仆从往幕府营长而去。

幕府营帐中只有魏满一个人,连林让都不在。

魏满见到小孔明走进来,登时脸上挂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很是亲和的说:“孔明来了,快坐罢。”

小孔明狐疑的看了一眼魏满,孔明叫得竟如此亲切,仿佛他们很是熟络一般。

小孔明坐下来,魏满便把一份军报递给小孔明。

小孔明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将军报展开去看,上面写得清清楚楚,魏满竟然发兵两万,前去汉东郡支援,帮助汉东太守詹玄,抵抗入侵。

魏满笑的十分亲和,说:“只要你肯归顺孤,这份军报便能安排下去,如果你觉得两万兵马不足,没关系,孤可以拨三万兵马,甚至四万兵马,不过一些杂牌军罢了,见到孤的军队,还不闻风丧胆,落荒而逃”

魏满侃侃而谈,小孔明则是淡漠的看着魏满,说:“魏公这是在要挟孔明么还是在要挟叔父”

魏满一听,脸上的笑容登时就凝固了,肃杀的说:“你说什么”

小孔明淡淡的说:“难道孔明说得不对么魏公以孔明归顺为由,控制出兵,这不是要挟孔明么这封军报一到汉东,叔父必然知道孔明就在魏公手中,亦不敢轻举妄动,这不是要挟叔父么魏公一石二鸟,妙计。”

“嘭!!!”

魏满眯了眯眼目,其实也是被戳破了心思,狠狠拍了一下案几,冷声说:“詹孔明,你一个小子,不要给脸不要脸。”

詹孔明淡淡的看着魏满,说:“魏公运筹帷幄,从不吃亏,想要将孔明与汉东郡作为跳板,进攻淮中,是了,这本是一石三鸟的好机会,是孔明偏颇了,方才竟忘了这么一出。”

魏满听詹孔明的口气,嚣张得很,冷声说;“詹孔明,你不要以为鲁州刺史欣赏你,孤便不敢动你,你信不信,孤现在就拧掉你的脑袋!”

小孔明身材并不高大,还在长身体,站在魏满面前,显得异常渺小,但气势一点子也不输,说:“魏公掌控着生杀大权,百姓犹如蝼蚁,孔明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好好好!”

魏满被他的口气气得头皮发麻,说:“来人!现在就把詹孔明给孤抓起来,先关入柴房,给孤饿着他,孤倒要看看,他能横到什么时候!”

林让在药房配药,林奉偷偷的瞄了他好几眼,眼眸转来转去的,似乎在想什么“坏主意”似的。

冷不丁的,林奉突然说:“义父。”

林让手中的动作一顿,一株草药掉在了案几上。

林奉看着他举动,迟疑的说:“真的……真的是义父么”

其实林奉早有怀疑,因着林让的样貌与昔日里的列侯太相似了,不止如此,举动也十分相似。

刚开始林奉也认为,可许是林让特意模仿列侯的举动,好能吸引主公的注意力。

但是后来林奉渐渐的觉得,如果是模仿,那么也太像了,能像成这样的程度,分明就是一个人。

不止如此,就连小蛮和无影马也十分亲近林让,这都让林奉不得不怀疑。

林奉其实已经暗搓搓的观察了良久,今日与林让独处,终于鼓起勇气唤了一声。

林让淡淡的抬起头来,目光冷漠的注视着林奉。

林奉看到他那冷漠的目光,心中却猛地跳动起来,仿佛被触动了什么机括,竟无比激动,热血沸腾起来。

林奉颤声说:“义父,真的是义父”

林让眼看着林奉目光闪烁,那平日里冷冷淡淡的人,似乎马上要哭出来似的,不由叹了口气,稍微点点头。

林奉眼看他一点头,立刻冲过去,“嘭!”一声将林让紧紧抱住。

林让比林奉要高一些,两个人身子板差点不多宽厚,这样一来,林奉紧紧抱着林让,就好像趴在林让怀中一样。

林让本不想告诉任何人的,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不过如今林奉已经猜出来了,林让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林奉紧紧抱着林让,一句话也没说,不过有些微微战栗,想必是哭了,林让有些手足无措,便抬起手来,慢慢的搂住了林奉,轻轻的拍了拍。

二人静静的相拥,就在此时,“哗啦!”一声帐帘子打了开来。

姜都亭从面走了进来,刚巧看到这如此“温情”的一面。

姜都亭是从幕府过来的,他方才看到詹孔明被魏满叫了过去,林让并不在场,就知道詹孔明很可能捅了魏满那暴躁脾性,果不其然,立时就听到了魏满拍案几的声音。

姜都亭本想去找林让,让他过来给詹孔明解围,便到了药房。

哪知道还没进去,就听到了林奉微微的哭咽声,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姜都亭耳聪目明,又很熟悉林奉的声音,所以听得是一清二楚,十分笃定。

姜都亭还以为是谁欺负了林奉去,竟然叫平日里冷着一张脸,云淡风轻的林奉哭出来。

当即“哗啦!”一声大力打起帐帘子。

哪知道竟看到林奉紧紧抱着旁人的模样……

姜都亭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咳!!”的使劲咳嗽了一声,林奉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眼眸中水光粼粼,眼角红嫣嫣的,在姜都亭眼中看起来那就是“楚楚动人”!

但问题林奉并不在他的怀中。

林奉看了姜都亭一眼,根本不搭理他,很快又收回了目光,紧紧搂着林让不撒手。

姜都亭:“……”

“咳咳咳!!!”

姜都亭又使劲咳嗽了几声,林奉仍然不搭理他,倒是林让,回头说:“姜将军可是害了风寒如今天气转冷,要当心着风才是。”

姜都亭:“……”

姜都亭大步走上来,将二人使劲分开,说:“刺史快去幕府看看罢,若是去晚了,或许詹先生的命便不在了。”

林让一听,就知道是魏满耍小脾性了,连忙回身就走。

林奉还没抱够,一脸的“意犹未尽”,定定的看着林让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药房门口。

姜都亭真是越看越气,挡住林奉的光,不让他再看。

林奉却面无表情的拨了他一下,说:“姜将军,您碍事了。”

林奉的话刚说完,突然“啊……”了一声,已经被姜都亭一把抱起来,而且不是打横,而是抱小孩子一样,将人一举,瞬间放在了旁边比较低矮的药柜上。

林奉吓了一跳,瞪着眼睛说:“你做什么”

姜都亭颇为邪性的一笑,说:“都亭要做什么,林太医还不了解”

说着便吻了上去,也是姜都亭身材高大,微微仰头便吻在了林奉的唇上。

林奉坐得这么高,还要低头,着实有些羞耻。

姜都亭一吻结束,沙哑着声音说:“乖奉儿,以后不准对旁人搂搂抱抱,听到了没有,嗯便是连你义父也不可。”

林奉正经的睁大眼睛,说:“你知道”

姜都亭轻笑一声,说:“自然知晓,不算太早,但也不算太晚。”

林奉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姜都亭想了想,说:“在林太医……咒骂自己义父是狐狸精的时候”

林奉:“……”

林奉脸上一红,随即恼羞成怒的说:“姜将军,你可以出去了,药房重地,闲杂人等一律勿入!”

姜都亭:“……”

林让从药房匆匆出来,赶到幕府营帐,一掀开帐帘子,刚好看到几个士兵押着小孔明要走。

魏满满脸怒容,见到林让一进来,心里登时“咯噔”一声。

林让走过来,拦住那几个士兵,说:“魏公,为何押解詹先生”

士兵们一看这场面,赶紧松开手。

魏满支吾了一声,林让护住小孔明,一副护小鸡的模样,转头淡淡的说:“詹先生先回去罢。”

小孔明看了一眼魏满,眼看着他不阻止,便转身离开了幕府,自行回营帐了。

小孔明一走,士兵们也被遣散了出去,魏满气哼哼的坐下来,抱着臂,面上明晃晃的挂着“宝宝不开心”五个大字。

林让走过来,坐在魏满身边,魏满还故意转过头去,用后脑勺对着林让。

魏满转过头去,就听到“嗤——”的一声,显然是林让在笑。

魏满立刻回过头来,说:“你是不是在笑”

林让嘴角还挂着笑意,因着魏满这模样太好笑了,真别说,竟然有一点点可爱。

平日里的魏满不是老成稳重的模样,便是轻佻纨绔的模样,亦或者一脸“虚伪做作”,这么可爱的模样倒是少见。

林让收敛了笑意,说:“没有,魏公看错了。”

魏满气的扑过去,“嘭!”一下将人扑在席子上,当然还不忘用手垫一下,以免撞疼了林让。

林让的头冠一歪,险些散开,官袍也有些凌乱,看起来当真是风情无限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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