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切强迫自己,忍着剧痛,拖住了鬼王的手臂。
从被血色模糊的视野里,他看到鬼王酒吞童子盯着他的左眼,似乎露出了一个震惊的表情。
“你是……”
然而就是这么愣神的时候,源赖光抓住了机会,用童子切安纲将鬼王的首级一斩而下。
鬼王的鲜血溅入他的左眼,鬼切的身体再度承受了可怕的灼烧般的妖力。
火焰熊熊燃烧,鬼王的头颅迸发出可怕的妖气。
主人与源氏一众阴阳师此时都在对头颅进行暂时的封印。
鬼王已死,妖怪们群魔乱舞,毫无章法地疯狂逃窜。
一片混乱之中,透过血色的眼眸,鬼切望着一地妖怪的尸骸。
这一次,不是梦境,就在现实里……
他看到那满地的被火焰灼烧的狰狞尸体,变成了他自己。
鬼切的唇抿起,剧烈地喘息。
疼痛让他无法专心,无法集中精力。
幻觉让他加倍痛苦,身体和精神双重折磨。
有那么短暂的一个瞬间,是想要主人能够在他的身边。
但是很快鬼切就冷静了下来。
他的主人源赖光正在他的身前不远处,与源氏的阴阳师和武士们清理着最后的一点余孽。
而另一位、那个神秘的主人,是必须要更加珍视的不能够轻易见面的人。
鬼切觉得有点难受,不仅仅是伤口的巨大疼痛,还有一种从心底深处升起的一点点的委屈。
他本能地相信,只要那一位主人在,哪怕只是摸摸他的头,他浑身的疼痛就好像会消失一般。
主人是他能够撑下去、坚持下去的唯一希望。
鬼切的目光在自己的右手小指上看了很久。
戒指隐约出现了一瞬,但在那些符文与血环出现的同时,他就强迫自己停下这样的念头。
主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机会只有一次。
鬼切不想把这宝贵的呼唤主人的机会用在这里。
他没有任性的资格,他是源氏的重宝,他是主人的兵器。
保护主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算因此受伤也只能够感到荣誉与光辉,而不能够又任何委屈又烦闷的念头——这是对主人的不忠。
他怎么能仅仅因为这么一点伤势,就向主人恃宠而骄地邀功。
他本应该做得更好的,他应该更加体面更符合源氏荣耀地完美地完成又一次的妖怪退治,而不是现在这样,如此狼狈不堪。
鬼切看向了那另外7位主人创造出来的兵器。
他们虽然有些狼狈,但没有一个像他一样连眼睛都被毁掉了。
他现在,是他们里最糟糕最难堪的一个。
鬼切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周围的武士本能地避开浑身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又能够硬撑住鬼王一击而不死的鬼切,他完全不在意。
他平静地走向他的主人,源赖光将把酒吞童子首级运送回去的任务交给了他——交给了他最信任和最强大的创造品鬼切。
鬼切冷静地向源赖光跪下,在周围不灭的烈火之中,接受了这个任务。
疼痛,似乎都因此而消解了。
战斗来临,武士从不会畏惧,更不会因为身体的一点伤势而有任何的犹豫。
他是源氏家主源赖光最锋锐的一把兵器,他将替主人扫清所有障碍!
作者有话要说: 唉,总是写着写着想到后面的小暴躁
又舍不得又有点难过……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