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的氛围确实不招人待见。
徐宥舟喝了一杯又一杯,却仍未见喻嘉楠的身影。
酒过三巡,心头浮现的却是喻嘉楠深邃的、让人看不穿的眼神。
嘶。
把酒形容成媚药也一点都不过分。
什么酒后吐真言、酒后乱性。
都不过是因为酒精能撩起人最深层的欲望。
正如现在坐在南路颓靡的徐宥舟。
欲望却食不果腹。
虽然不合规矩,但也早该问前台要她的手机号,不至于现在可笑地坐在这里,等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孩。
可笑。
连本人都很可笑。
白天行业顶尖,夜晚得过且过。
徐宥舟东倒西歪地躺在沙发上,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另一只手一颗一颗地解着衬衫纽扣。
他坐起身来,一杯接着一杯地喝,想缓解突如其来的燥热。
他就像个神经病。确切来说,就是个精神病。
父亲去世之后就一直是这样,失眠、焦虑、烦躁、浑浑噩噩,像口腔溃疡,肆意生长,无时无刻牵动着每一根神经。
他这样的人,未能杀死自己,未能割断动脉,未能狠戳双眼,甚至还活着,何其可笑。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巧的盒子,拿起一颗白色药物,混着酒水吞了下去,再次滑坐在沙发上。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今天不照常了,给我调杯最烈的。”喻嘉楠示意酒吧老板娘程鹿。
程鹿是这个城市最守得住秘密的人。
也是唯一知道喻嘉楠秘密的人。
却不被允许对喻嘉楠投以任何关怀。
因为她说过一句话:请不要打扰我的雅兴。
这间酒吧叫南路,是喻嘉楠送给程鹿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喻嘉楠说,不要以为我在救助你,我只是刚好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而你刚好很适合当老板娘。
程鹿尊称喻嘉楠是老板。
酒吧放的都是喻嘉楠喜欢的后摇。
鲸鱼在呼吸的时候,一秒钟清醒,一秒钟晕眩。
喻嘉楠喜欢这种清醒并晕眩的诗意,一秒钟沉沦人世,一秒钟超脱的快感。
今天喻嘉楠想唱Six feet under。
程鹿的一天中,最享受的一刻便是欣赏喻嘉楠坐在小吧台唱歌的样子。
她迷醉空灵的声线和带着悲意的声音俘获了程鹿的心。
她愿意为了喻嘉楠奉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