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宥舟觉得,比起当个解剖医生,心理医生能彻彻底底看清一个人内心的魔鬼。
这些病人都是生命禁锢开的黑色花朵,黑得如此鲜艳,黑得如此迷人。
就像坐在眼前的黑色直发,穿着黑色露肩连衣裙,黑色高跟鞋的喻嘉楠,颇有川上富江的意味,让人垂涎欲滴。
而这朵黑色玫瑰的刺在遥远的将来会缓缓扎入徐宥舟的生命中。
“徐医生,你好像对我很感兴趣。”喻嘉楠饶有趣味地看着正在翻看资料的徐宥舟。
咨询中心有个坏处,相比起医院里的精神病科,颜色太鲜艳。
而且,少了那股芬芳的消毒水味。
喻嘉楠颇为喜欢医院这个地方,但是不妨碍她在乏闷的课余生活时间来齐铭找咨询师们寻乐子。
徐宥舟从她进来之后就没抬头看过她。
这让喻嘉楠感到奇怪。
徐宥舟坐在她的右手边,翘着二郎腿依靠在沙发上,衣领微微张开,袖口随意地卷到小臂中间,资料夹摆在膝盖上。
徐宥舟对喻嘉楠进行了基本的询问,喻嘉楠一边按照往常的答案回答他的问题,一边盯着他低头写着些什么。
不得不说,这位早有耳闻的徐医生确实魅力无边。
他的刘海有些长,垂在眉峰前,视线聚焦于笔尖,虽然看不清在写什么,但依然看得出字迹很是清秀。
喻嘉楠正感叹着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专注时的样子很迷人,徐宥舟突然站了起来。
“喻小姐,您坐会。”徐宥舟说完便迈步离开了咨询室。
门被轻轻带上,整个咨询室只剩喻嘉楠。
沉寂。
这一坐就是半个多小时,喻嘉楠在第十次拿起手机,放下手机之后终于耗尽耐心。
她从十二岁就出入医院和咨询中心。
形形色色的医生她见多了,从来没有哪个咨询师敢这么耍她,这么蔑视医生守则的还是第一次见。
特别是齐铭的咨询师,她可以随时让任何一个人收拾包袱走人并永远消失在这个行业里。
喻嘉楠眉头微微一皱,离开咨询室走进徐宥舟的办公室,拉开椅子坐下,毫不客气,仿佛这是她家。
或者说,这就是她家。
从走进办公室到喻嘉楠即将爆发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但是她还是保持优雅的微笑,张口问:“徐医生,你打算……”
“喻小姐,今天的咨询时间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徐宥舟依然没有正视她一眼。甚至不给任何机会喻嘉楠表达。
自以为挑衅到她,没料到喻嘉楠微微一笑,起身,摆好椅子,说:“好的,那我们下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