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欢迎回家,迪克少爷。”
迫不及待投入弥漫着热牛奶划掉与世界第一级小甜饼的香气的韦恩庄园,夜翼差点就流下感动的泪水。
意料之中,长长的餐桌边坐了个小矮子,嘴巴里正在嚼嚼嚼,看起来像只英俊又可爱的小仓鼠。
迪克朝老管家打了个招呼,迫不及待走到餐桌旁抓起一只小甜饼就往嘴里塞,顺便还不忘用另一只手糊上三代罗宾的小脑瓜,狠狠的揉搓几下。
“喂”
嘴里塞满小甜饼的提姆瞬间就炸了,蝙蝠侠身边通常只跟着一位罗宾,夜翼的单飞比三代罗宾的加入要早好几年,不过三代和一代之间还是挺熟的。
先前就说过,提姆是唯一一个自己找上门的罗宾。
为了得到蝙蝠侠的关注,少年提姆通过高超的黑客天赋转移了企鹅人的账户资金转给了那些因他收到不幸的人们但此举被企鹅人察觉了。
蝙蝠侠救下了被企鹅人的杀手袭击的提姆一家,证人保护计划保护着少年家人的安全,而少年自己,则成了红罗宾。
堪称“我要用妖艳贱货气场吸引霸道总裁注意力”的典范。
总之,确认过眼神,我们都是爱batan的人。
这种“父控”属性,正是维持着罗宾之间感情的链条之一。
而阿尔弗雷德,显然对蝙蝠家小鸟们的“友好”相处乐见其成,勉强忍到迪克咽下嘴里小甜饼时才说“迪克少爷,饭前请洗手。”
迪克“哦。”
提姆猛一甩头,把脑袋顶的脏爪子甩开“谢谢你的小甜饼阿福布鲁斯现在还在蝙蝠洞吗”
“是的,提姆少爷。”穿着西装三件套的精致老管家阿尔弗雷德微微躬身,“也许您愿意将这盘小甜饼带给您从来不给孩子们做个好榜样工作起来就连晚饭也不愿意吃的不懂事的父亲。”
同样没有吃晚饭的夜翼“”看这一长串的定语,阿福的怨念真的很深啊。
波光粼粼的蝙蝠洞。
水泽和地下洞穴,这两种要素为这处韦恩庄园的地下基地带来远低于外界的凉意。
但这种凉意显然没有蝙蝠侠脸上的寒意要凉。
夜翼先是被壁炉燃烧的大厅和蝙蝠洞的温差弄出个哆嗦,然后再被自家老父亲沉郁带霜的表情弄出第二个哆嗦。
布鲁斯韦恩没有戴他的蝙蝠头罩,屏幕上的光将他轮廓打得深深,钢蓝色的眼瞳里是压抑得极深的痛意,嘴唇抿起的弧度像是刀锋一样锐利。
这个看起来不近人情、实际上隐含伤痛的表情让迪克觉得熟悉。
在他还没有单飞、还跟随在蝙蝠侠的身后,看哥谭踩在黑白界限上的义警打击罪犯、手段一点一点残暴起来的那段岁月里,他见过太多太多次。
这样的表情。
端着小甜饼的迪克皱了皱眉,将那骨瓷描金的细腻碟子放在蝙蝠电脑旁边,转身去看那屏幕上的无声监控录像。
因为无声,所以那火光、那惨绿猩红交错的怪笑、那熟悉的少女的脸上撕心裂肺的绝望,就显得那样突兀、诡异、令人心底发凉。
夜翼结结实实的愣住了。
十年前的受害者,十年后的保镖小姐。
就在半小时前,他还蹲在西南区的滴水兽旁,看那钴蓝眼眸的姑娘散下头发、就像任何一个年轻姑娘一样,在夜里苦大仇深的纠结要不要来一块芝士蛋糕。
而现在,监控里那个出奇年轻的少女,脖颈面庞因为窒息而变得涨红青紫,鸦发因为狂奔而凌乱的糊在汗水都在真空中消失的脸上。
爆炸的火光与冲击波无法透过空气墙穿透过来,却让这默剧更显荒诞。
眼尾无法流泪,哭声无法传出,仿佛被镇压的满怀恨意的厉鬼。
“这是”
他出声,才发现自己喉咙的沙哑。
桌上摆着几份薄薄的档案,一份略厚一些的夜翼前几天就见过,关于当初的南丁格尔韦恩,如今的南丁格尔,她的照片已经被更新成如今成熟娇艳的模样。
另一份却是一个明明年岁长于她、样貌却永远停留在青年时期的亚裔青年。
资料少的可怜,寥寥数语,却勾勒出一个虽然身体虚弱、却有着坚强意志和聪慧头脑、即便在病榻上也优异的完成学业的形象。
但这十年前消逝的鲜活生命,最终能留下的只有一句苍白结语。
“2000年3月1日,因恐怖分子引发的爆炸丧生于哥谭医院。”
joker
当年尚未离开哥谭的夜翼还记得那场无厘头疯狂的报复。
炸掉了大半个医院的恐袭,不过瞬息,死伤逾百位,病患、医生、护士、家属在生与死的医院里进行生与死的游戏。
所以为什么十年前没有看见这段监控
这个疑问在迪克的脑海里转了一圈,然后突然想起当初直接负责这件案子的警长是詹姆斯戈登,而他们后来拿到的监控,也是由对方传输过来的。
“要怪就怪我们亲爱的哥谭骑士吧,甜心谁让他,不杀了我呢。”
能读懂唇语的夜翼“读”出了监控里的这句话,再想到早已清楚蝙蝠侠真实身份的gcd局长,瞬间便理解了对方截下这段监控的用意。
小丑曾说,蝙蝠侠,他无可败坏,无可动摇,而我,就是能败坏动摇同化他的唯一一个。
一年一年,十年十年,他是否真的有成功的那一天
夜翼不敢想也不愿想。
从未如此庆幸小丑已经死了在七年前被流弹射中心脏,生命气息彻底消亡,尸体坠入哥谭河最冰凉的水里。
“也许我们应该把她调离你身边,布鲁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