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赔我的树
乐阳郡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若是发生在宁安城里……”她深深的看了她们一眼。
众位小姐们:“……”
于是茶不喝了,曲也不听了,乐阳郡主挨家分配十几个身姿健硕的丫头,周小姐对此表示怀疑,然后其中一个姑娘二话不说,几步上前来,刷的一掌出去,碗口粗的树轰然而倒。
众女子心生肃穆,乐阳郡主道:“这是分配给谁家的啊,先别走,把我树赔了……”
顿时众人作鸟兽散,没人赔她的树,只留下一地滚滚烟尘。
乐阳郡主匆匆赶来静心宅,就跟他说了一句借个地方,然后从怀里神秘兮兮的掏出笔墨纸砚,昏暗的烛火下,她神情严肃莫名。
陆清离好奇的凑过去伸脖子一看,差点把眼珠子瞪下来,端王爷刚劲的笔迹,被她纤细柔软的小手模仿的毫无破绽,一句:臣弟启奏圣上,跃然纸上。
乐阳郡主嘿嘿一笑,劝不了我爹,索性就不劝了嘛,皇伯父老扣着我舅舅也不是个事儿,这种事没人敢去劝,谁占谁倒霉,只有我爹去劝,这事才稳妥啊。”
也许皇上不是不肯放季将军,只是关都关了这么久了,人家骄傲的头颅始终不肯放下,又没人给他个台阶下,现在眼见着祁南需要季将军,他巴巴的把人放了,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皇上的脸多贵重啊!可是这个存在着可能性的道理等着跟她爹讨论明白了,再上奏,就来不及了。
端王爷挨了好大的一顿剋,他几乎从自己皇兄那里听到了这一生中所有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全方位的洗礼性侮辱词汇。
一张被揉的看不出模样来的奏折啪的一声甩在他脸上,端王爷捧着奏折越看脸色越差,他张口结舌半天,竟是有苦难言!
几日后,宫中传出消息,入秋以来季烈将军患病久治未愈,陛下准许端王妃接兄长出宫静养,与此同时,许久没挪窝的祁南大军忽然发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个回马枪,像一把带着血的钢刀,横冲直撞的撕扯开了敌人的防卫。
端王爷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乐阳郡主好一顿风雨洗礼,这可把丁香给吓坏了,她长这么大,头一次见端王爷冲郡主发这么大的火,郡主竟然就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垂着头挨骂,一句不都没说,就连端王妃,都没为女儿辩解半句,只是事后,搂着郡主单方面嚎啕了一场。
今年冬天冷的令人害怕,丁香记得往年这个时候,穿着薄薄的夹袄还能晒晒暖暖的日头,可如今,大雨已经下了不知道多少场了,听说,外面的百姓也都遭了灾。
家乡呆不下去,只能往能活人的地方跑,乐阳郡主最怕的一幕终于到来了,宁安城门关闭,一夜大雨倾盆,远远的厮杀声清晰可闻。
此时宁安城外,九州流民被穷凶极恶的流寇要挟着涌在城门外,望着近在眼前的生机,几乎绝望的他们蜂拥而上。
“开城门,放我们进去吧!”
“我们不想死,救救我们啊!”
惨叫声求救声充斥着守城将士的耳膜,开,还是不开,救还是不救,城墙下淳弱的百姓,身后的皇城,向一把利剑一样,穿透了每个人的心。
城外流民聚集,城内人心惶惶,这日是秋祭,城中各路人马带着老婆孩子,伴随圣驾在宫中开坛祭天,乐阳郡主也在其列。
这群平时养尊处优的人今天跟皇帝面前极力的扮演着自己的悲天悯人忧国忧民,思贤公主浑身冒着圣洁的气息。
“父皇,城外的流民也是大卫的子民,就那样放任他们在流寇的刀剑下自生自灭,女儿实在于心不忍,父皇开城放人吧,宁安该接纳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