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平
山中无聊的日子呆了足足一个月,进山来的每个人都乐颠颠的投奔向大自然的怀抱,独留下一个由奢入简难的可怜郡主日日无聊。
无聊的郡主跑去找落叶道观的玄清道长,道长笑眯眯的,一开口就令人吃惊,他问她,你爹有四十了吧,一别经年,没想到故人之子也长大成人了。
乐阳郡主一脸警惕:“牛鼻子老道,你跟本郡主攀的什么交情,本郡主的爹也是你能问的?”
他乐呵呵的捋了捋胡子,小丫头,你此番下山要是能回宁安城,就给你爹说,需要贫道出马的时候,贫道一定会去。
乐阳郡主问:“你打的什么哑谜?”
什么叫她若能返回宁安城,他一个牛鼻子老道能帮端王爷什么忙,真是笑话。
那夜狂风暴雨飘摇不休,时至第二日清晨,一推开窗,雨水依然顺着廊檐滴滴答答,在地上汇集成溪流。
一场秋雨一场寒,来时穿的衣服已经抵挡不住这浸透骨头的冷了,乐阳郡主有点不安。
陆清离接过丁香手中的披风,示意她可以出去了,丁香退出房外,他走上前,为她系上披风。
“漠北跟祁南出事了。”
他语出惊人。
乐阳郡主震惊不已:“出事啦?外敌入侵了?流寇内乱了?还是皇上又干嘛了?”
“并不是。”他悠悠的说:“是连环局,凶杀案。”
季烈被困宁安深宫,陆家将军带着儿子闺女来喝了顿喜酒,从春天喝到秋天还没喝完。
先说祁南吧,自从季家无故折损了一个大将之后,莫名其妙的事儿接二连三,先是将士与城中游商起冲突,也不知道是占了人家的钱财了还是挡了人家的路子了,鸡零狗碎闹不明白。本来只是寻常矛盾,也不知怎的,几位小将领出去喝酒作乐,与人闹起来,叫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三刀六洞八条人命结结实实的躺那了。
细查下去还没有缘由,又逢刺金人不断刺探骚扰,军营就遭了暗算,一场火烧的损兵折将不说,粮草库也被烧了个干净彻底。
眼见入冬,恰逢断粮,这可是大事了,军中无主帅,祁南三镇大乱。
漠北还好些,有其他将军暂时坐镇,军治比较严明,没有出什么大乱子,但是他们也不知道倒的哪辈子霉,遇到了东胡朝中内乱,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东胡自己打的一鼻子一脸血,还把漠北几个边城给牵扯进去,闹的那叫一个民怨四起。
“眼下形势不容乐观啊。”陆清离眉间郁色满满。
乐阳郡主的心无端一沉,难道接下来就是,九州彻底失守,东胡内乱,叛军联合刺金人挥师南下,长驱直入,大卫跟前世一样陷入绝境之中吗?
“到也不是,外敌入侵宁安是不可能的。”陆清离道。
“那……”
原来不是外敌入侵,而是内乱,九州城池虽未全部失守,也被闹腾的民不聊生,百姓困苦心无所托,日日求神拜佛祈求平安。
然后也不知道哪个山头,忽然冒出个什么红莲教会,教主神神叨叨的扯了一通什么乌七八糟的天运,劫数,短短的时日里,竟然也拢起了一批教众。
流寇草匪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有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