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安静极了,没有一点儿声音。两人就那么对视着,隔了好会儿,孟筂才开口说道:“抱歉,不方便。”
她的语气里透出了些疲色来,只想赶紧进屋躺在床上。
沈子业的面色半点儿也没变,也没有任何不自在,微微的颔首,说道:“进去吧。”稍稍的顿了顿,他接着说道:“记得吃药。”
孟筂客气的向他道了谢,不再说什么,进屋后直接关上了门。
她没有马上往里边儿去,在门口站着,直到听到外边儿脚步声远去了,这才往浴室去洗漱。
她一直不太舒服,晚上睡得不太好。不知道是否是见到了沈子业的缘故,她竟然梦到了从前的事儿,只是那些过去已离她很远,真正的像是一场梦。
早上醒来,她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这才匆匆的洗漱赶去公司。这一个星期她都非常忙,到了周末,有同事过生日,加班结束后老板让人订了地儿,让大家去玩儿。
一群人往订好的餐厅去吃饭,又往ktv去唱歌。忙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放松下来,一群人玩得很疯,尽管孟筂极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还是被灌了好几杯酒。她正绞尽脑汁的想要推脱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如蒙大赦,看也没看是谁打的电话,说了句先去接个电话后,逃似的出了包间。
到了走廊上,隔绝了包间里的喧嚣,她看手机,才发信啊电话竟然是秦闵行打的。她怔了怔,还是接起了电话来,喂了一声。
“在做什么?”秦闵行的声音柔和。
孟筂不知道他打电话来干什么,但还是回答道:“同事过生日,现在还在外面。”
秦闵行似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后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我到平潭来了,明天有空吗?”
自孟筂那次出差回来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孟筂听到他的话有些惊讶,她没有马上回复他,默了默后说道:“闵行,我觉得我们做朋友会更合适。”
他对她若即若离,虽是没有直接开口说明,她自认为已经默认分手了。
她的语气客气,并未数落任何他的不是。一段感情出了问题,并不是谁一个人的错,她同样也有过错。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她有太多的事,两人之间的联系太少,以至于到了现在这地步。
挂了电话,她没有马上往包间里去,在外边儿呆了好会儿才回到包间里。秦闵行的电话到底还是影响了她的心情,她再也无法融入同事们的热闹中,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口有些渴,见一旁放了五颜六色的果酒,她打开倒了一杯,慢慢的喝了起来。
果酒的味儿微甜,喝着很是爽口,她从未喝过,很是新奇,拿起了酒瓶看了起来。直到有同事发现,她已经喝完一瓶了。
“这酒后劲很大,有没有觉得头晕?”同事关切的问道。
孟筂并不觉得有什么,甩甩头,说道:“没有,我觉得口感不错,挺好喝的。”
同事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待会儿你就知道厉害了。”
孟筂失笑,她真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并没有放在心上。有人大声的叫她一起玩游戏,她过去加入了他们。
一行人闹到十二点也没结束,孟筂的头越来越晕,沉重得连眼皮也睁不开。她明明没喝多少酒,知道这肯定是同事说的果酒的后劲,不由得有些后悔不该碰那酒。
她不愿意醉到不省人事麻烦别人,提前告辞离开。她今儿没有开车过来,本是打算走出去打车离开的,但才刚走到门口处,胃里就一阵翻涌。她强压住,跑到了垃圾桶旁,这才哇哇的吐了起来。
那酒喝着连辛辣都没有,后劲儿竟然那么大。孟筂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但身体却是更加的虚软,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来,她连迈动脚步的力气都没有。
她现在这样儿,担心上车就吐在别人的车上,便想着找个地儿先坐坐,缓缓再走。
她是坐同事的车过来的,这会儿仔细的看了看,才发现马路的斜对面,竟然是从前她找沈子业时常来的酒吧。
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过去过了,稍稍的犹豫了一下,她往那边走去。
不知道是生意不怎么好还是怎么的,明明现在是最热闹的时候,酒吧里却是冷冷清清的,没有多少客人。
孟筂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有服务生过来问她喝点儿什么。她现在哪里还喝得下酒,随意点了一杯,又请服务生给自己一杯白水。
服务生很快离开,她的眼皮沉得厉害,一手支撑在桌上闭上眼睛打算假寐一会儿。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就那么坐着酒睡着了,她是被人给推醒的,睁开眼睛,看到沈子业那张脸时她有些怀疑自己是在梦中,一时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他。
隔壁桌在划拳喝酒,吵得很。沈子业俯身低下头来,伸手就去扶她,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孟筂这会儿脑子稍稍清醒了一些,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沈子业没有回答她的话,板楼半抱着将她带到外边儿。她想要挣开他,但身体中的力气有限,头又昏昏沉沉的,连自己是怎么坐上他的车的都不知道。
她的目光迷离,整个人比平常迟钝了许多。沈子业拧开一瓶水递给她,皱着问道:“你喝了多少酒?”
孟筂的胸口像是有一团火似的,口干舌燥,她没有回答沈子业的话,接过水喝下大半瓶,冰凉的感觉让她好受了许多,这才含糊的回答:“没喝多少,果酒口噶不错,多喝了点儿。”
头晕得厉害,她伸手揉着,沈子业则是探过身替她系上了安全带。
喝了酒反应变得迟钝起来,等她想到要拒绝时,他已经坐回了驾驶座上并发动了车子。
孟筂的上下眼皮沉得厉害,一直都昏昏沉沉的睡着。晚上路上的车辆少,沈子业的车开得平稳,竟然一点儿也未影响到她。
车子一路驶着,待到到停车场停下,沈子业将她从车里抱出来她仍旧是睡着的。她的身上带着淡淡的果酒味儿,整个人很瘦很瘦,抱起来甚至不觉有多少重量。
沈子业像是怕惊醒到她,动作轻柔,一路从停车场到家,直到将她放在了卧室的床上,他才松了一口气儿。
她睡得很熟,呼吸平稳双颊酡红,只是不知道是做了梦还是不舒服,眉头微微的蹙着。沈子业抬起手来,轻轻的替她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