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是想上门去探望的,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去。她知道她肯定不会愿意见到她。
傍晚下班回家,孟筂突然想起同秦闵行已经好几天没联系过了。平常都是他在给她打电话,犹豫了一下后她拨了他的电话。
本以为电话很快就会被接通的,但却没有,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不知道他是在忙还是没有听见。
秦闵行一直都没有回电话,晚上十一点多时孟筂突然接到沈家阿姨的电话,说沈庆昀突然急病,沈延習的电话打不通,覃钟渝又在病中,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孟筂还没睡下,胡乱的套了一件衣服就往沈家。沈庆昀已经陷入了昏迷之后,阿姨已经打了急救电话。
幸而救护车没多时就过来,孟筂让阿姨继续联系沈延習,她则是开车陪同覃钟渝去医院。
沈庆昀一到医院被被送去抢救,覃钟渝的脸色难看极了,仿佛随时都会晕倒。孟筂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过来,让她先喝水,她也摇头拒绝了。
沈庆昀抢救了两个来小时才抢救过来,沈延習也终于打了电话过来,着急的询问他们在哪个医院,他父亲的情况怎么样,他马上赶过来。
孟筂告诉他已经脱离了危险,让他不必担心。
沈延習过来时满身的酒气,应该是才刚从酒桌上下来。他差点儿就见不到他的父亲,无比的懊悔,好一会儿情绪才平复下来。让孟筂送覃钟渝回家,他在医院。
覃钟渝在沈庆昀抢救时一直未说过任何话,这会儿听见沈延習让她回去她却不肯了,哑声让他回去休息,她在这边就行。
她的身体原本就不好,沈延習怎么肯让她留在这边,坚持让她回去,让她明天再过来。
覃钟渝最终还是应了下来,沈延習送她们两人到停车场,叮嘱孟筂开车慢点儿,又向她道了谢。
车子很快就驶离医院,覃钟渝一直靠在椅子上看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之后,她才开口说道:“谢谢你。”
她一直无法原谅孟筂,语气十分的生疏。
孟筂也一直无颜面对她,轻轻的说道:“您别客气。”
接下来两人再无话,她平稳的开着车,将覃钟渝送回家里,并叮嘱阿姨照顾好她,这才又驱车回到医院。
沈延習从酒局上赶过来,不知道是否吃过东西,她在医院楼下买了一碗粥带上去。
她过去时沈延習正呆呆的在医院的长椅上坐着,身上的酒味儿没怎么散,脸色白得厉害。见着孟筂回来,他愣了一下,挤出了笑容来,问道:“怎么回来了?”
孟筂将手里的粥递给他,说道:“还没吃东西吧?先吃点儿东西。”
沈延習哪里有胃口,摇摇头。
“不吃东西怎么行?”孟筂打开了粥,递到他的面前。
他到底还是接了过去,胡乱的吃了几口后放了下来,对孟筂说道:“明天还得上班,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守着就行。”
孟筂摇摇头,说道:“我不回去,你先休息一会儿吧。”她的语气里带着担忧,公司的事儿本就多,现在沈伯伯又这样,她很担心沈延習会倒下。
要是在以往,沈延習一定会拒绝的,但今天他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应了一声好后闭上了眼睛,往后靠在墙上。
那么靠着不好睡,孟筂将他的头拨靠在她的肩上。
她回来以后,两人之间很少再有那么亲密的时候。沈延習的身体微微的有些僵硬,隔了会儿后才慢慢的放松下来。
走廊上安静极了,一点儿声音也没有。沈延習的呼吸轻微,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孟筂看着雪白的墙壁不知道想些什么。过了会儿后沈延習动了动,坐直了身体。
孟筂看向了他,问道:“怎么了?睡不着吗?”
在这时候他怎么可能睡得着,他没回答她的话,说道:“你睡会儿吧。”
孟筂没睡,轻轻的说道:“医生说沈伯伯已经脱离了危险,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沈延習轻轻的嗯了一声,挤出了一个笑容来,说道:“阿筂,谢谢你。”
家里联系不上他,今天幸好有她在,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客气。”孟筂看向了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应酬去了吗?”
沈延習点点头,说道:“嗯,约了银行的人吃饭。”他费尽周折找了许多关系终于约到人吃饭,但结果却并不好。无论他怎么赔笑脸怎么请求,人都不肯松口。并不肯再给公司贷款。
他这样子一看就知道结果,孟筂担忧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挤出了笑容来,反过来安慰她,说道:“别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说完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保住公司。这是我爸爸一辈子的心血,如果就这样没了,他怎么接受得了?”
到后边儿他的声音里已经充满了痛苦,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头。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都在强撑着,也只有在这时候,才露出了脆弱。
孟筂心里尖锐的疼痛着,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伸手紧紧的抱住了他。
沈延習如初生的婴儿一般,就那么任由着她拥着,许久之后才抬起头来,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阿筂,我没事。”
走廊上寂静无声,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一时就那么静静的相拥着,听着彼此之间的心跳,这是成年以来两人之间少有的亲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