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明安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倍感无力。
从小到大,一贯如常,她应该习以为常才是……
“父亲永远都那么偏心偏信。”凌明安掉头就走。
方才还想看张无佞的热闹,现如今热闹的源头成了她自己,凌明安心中的愤恨可想而知,可她也明白,只要父亲还坐在家主的位置上,自己就没有话语权。
练功塔里,各种折磨的器具,各种折磨人的法阵,是作为凌家惩罚众人的存在,让人闻之色变,可每次凌寒远惩罚凌明安的时候,总是把她丢进去。
说是面壁思过,但出来的时候总是血淋淋的……
习惯了,就不会痛。
瞧着凌明安离去的背影,张无佞的面色也显得有些凝重,恍惚间……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可一时半会的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你姐姐……”凌寒远想开口说点什么,可话说到这儿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道了一句,“性子太倔了,终究得磨一磨。玉不琢,不成器!”
张无佞回过神来,柔柔软软的行礼,“父亲良苦用心,希望姐姐能明白。”
但是这一幕都被不远处的一帮人看在眼里,都知道凌寒远偏爱幼女,都听说凌家长女蛮横而不识礼数,此前都只是听说,如今倒是亲眼所见。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说在凌家的地盘上不敢吱声,但心里都有所考量。
凌寒远膝下只有两个女儿,是以这家主的位置要么交给叔伯兄弟家的子嗣,要么交给自己的女儿,幼女凌明颜是人鱼,已经不可能继承家主之位,剩下的便是这位刁蛮的大姑娘……
“你身子刚好,接下来这些时日,莫要再随意走动,回去好好修养。”凌寒远回过神来,“其他的事情,爹都会处理好。”
张无佞行礼,“多谢父亲。”
目送凌寒远离去的背影,张无佞唇角的弧度逐渐消失,若有所思的瞧着自己的双手,反反复复的,好像要看出什么名堂来。
“二姑娘?”胭脂低唤,“您怎么了?”
张无佞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自己好似……真的有点虚弱。”
胭脂嘴上不说,心中免不得腹诽,何止是有点虚弱,也不必用上“好像”这个词儿,毕竟这位二姑娘天生体弱,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何况现在都知道了,二姑娘不仅仅是体弱,而且还是人鱼……
然而张无佞所认为的虚弱,不是原主的虚弱,而是……本该属于自己的主神殿少主的神力,似乎正在逐渐流失,以至于让她有种被小世界束缚的错觉,这里就像是一个圈套,将她牢牢的固定在这里。
定在此处,与这里的人设逐渐融合,最后取代凌明颜,成为真正的凌明颜!
呼吸一窒,张无佞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惟愿草莓尖尖赶紧过来,免得自己在此处孤立无援,到时候再生出旁的枝节。
“我困了,你们都别进来。”张无佞快速回了房,转身便从窗户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