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骤然欢唱了起来。
就说宋芾不可能被笑面狐狸骗走的,刚才真是被气昏了头,失了分寸。
宋芾的心里显而易见是有他的,这么无时不刻地惦记着他,顾昀宁根本没有办法比得上他的一个手指头。
刚才不应该走得这么快,应该在顾昀宁面前秀个恩爱,让那个笑面狐狸酸上一酸。
想觊觎他的女人,别说门,连窗都没有。
他一边懊恼,一边矜持地笑了笑:"傻瓜,我哪用的着你帮忙,再说了,顾昀宁这个老狐狸最精明了,还能被你说动了?"
"他说他可以退一步和你一起投资,但是他要控股,"宋芾小声道,"我替你拒绝了。"
杜子嵂诧异了一瞬。
顾昀宁这笑面狐狸,居然能这样退让?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宋芾这么了解他,他很高兴:"拒绝的好,我能和他合作还让他控股?他可真想得美,永远不可能。"
"杜大哥……"宋芾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悲从中来,"要是我有一天……要和你……你们分开了……再也见不到了……"
身体被抱住了。
隔着中控台,杜子嵂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手掌温柔地在她后背轻轻拍打着,像是安慰,又像是爱抚。
"怎么可能呢,"杜子嵂的声音出奇得温柔,"我们不会分开的,我不可能会被顾昀宁的三言两语挑拨的,我刚才就是有点生气,气你偷偷和他在一起也不和我说一声。"
宋芾拼命摇着头。
她伤心的根本不是这个。
"乖,别哭了,"杜子嵂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她哭化了,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哄她,"是我太凶太霸道了,以后我一定改。"
他认真地检讨着自己。
"好……好的……"宋芾还是没有止住哭泣。
杜子嵂想了一下,从后座把店里带来的锦盒打开了:"知道我为什么会刚好碰到你吗?也真是巧了,我听说这家店的古董很有特色,就过来看看,一眼就看中了这个,觉得你肯定喜欢,喜欢吗?"
宋芾一看,是个四门三屉的首饰盒,古色古香,用紫檀木雕饰而成,边角上镶嵌着黄金包角,非常漂亮。
她点了点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了。杜子嵂对她约好,她就越难过。
杜子嵂想不出话来哄人了,只好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你知道我为什么和顾昀宁这么两看两相厌吗?"
"为……为什么……"
"因为他爸以前和我妈谈过恋爱,还差一点要结婚了。"
当年好像发生过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两家的长辈对此讳莫如深。自从偶尔知道这件事情后,杜子嵂就一直把它埋在心底,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及过,可今天他忽然有了倾诉的念头。
"这两年来,我爸妈为了杜闵皓的事情,没少闹过矛盾,而顾昀宁的母亲前几年去世了,他爸至今仍鳏居着。"
宋芾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来,担心地问:"你怕你妈和顾昀宁的爸爸旧情复燃?"
"前阵子其实我爸妈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就是在我们面前粉饰太平而已,"杜子嵂苦笑了一声,"杜闵皓就像颗定时炸弹,无时不刻地在挑拨着我爸妈的关系,这种感情上的事情,我做儿子的也不能插手,很被动。有一次我看到我妈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饭,也不知道是偶遇还是约好的,里面就有顾昀宁的爸爸。我相信我妈不会做出什么事情,可是,架不住我爸糊涂,看不清他自己的心,要是让我妈冷了心,那就晚了。"
宋芾"啊"了一声,懊恼地道:"我都没看出来,太不应该了。"
"我妈特别要强,谁都不会说,可她要是心里打定主意了,再想劝回来就难了。所以,那天我妈生日的时候,我非常担心,怕我妈真的离开了。"杜子嵂轻吁了一口气,"幸好杜闵皓被揭穿赶走了。"
宋芾有点心疼了。
在没人看到的角落,杜子嵂这个长子其实背负了很多别人不知道的压力。他的身后没有别人可以帮他,只有靠自己一步一步地往前踩。
她忘记了自己的伤心,赶紧安慰道:"都过去了,你别难过,杜伯伯和吕阿姨现在雨过天晴,感情越来越好了,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绵软的小手一下一下地在胳膊上轻拍,隔着薄薄的衬衫面料,仿佛能够感受到掌心的温度,那些晦涩、沉郁的气息一点一点地被驱逐了开去。
杜子嵂很是受用,盼着这样的亲昵永远不要停止。"你这么厉害,火眼金睛吗?"
"我是女孩子嘛,心总是要比你们细一点的。"宋芾骄傲地道。
"是吗?我看不见得。"杜子嵂怀疑。
心要是细的话,还能看不出来他心里快要满溢出来的渴望?
难道是旁观者清,轮到自己的事情就是个糊涂不开窍的姑娘了?
杜子嵂在心里腹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