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感慨了几句国库的充实,老管家继续说下去。
“夫人,古圣人有云,人无信不立,业无信不兴,国无信则衰。”
“陛下乃天子,正所谓君无戏言。如今他将将要施行的军政通通刊登在报纸上,接受天下百姓的监督,就代表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报纸上这些内容都会一一施行。”
屈妙菡一愣,盯着报纸看了半晌才微微点头。
“说来报纸的作用我还真不曾细想过。如今听田伯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几分道理。只不过……”
老管家看了屈妙菡一眼。
“夫人是想说陛下此举似乎在断自己的退路?”
说到这他呵呵一笑,
“但在老奴看来,陛下如今将整个帝国都掌控在了手中,根本不用担心这些纲领能否施行得了。“
“而且……报纸上的这些纲领一旦实现,帝国的国力军力以及民族凝聚力恐怕将达到一个令人敬畏的高峰。”
嗤。
屈妙菡倒吸了口凉气,眼底更是光芒乱跳。
几天前她收到了远在西凉的丈夫回信。
信中田鸿雁让她在拿不定主意的情况下,务必仔细倾听和考虑老管家的意见。
“田伯你且仔细说说。”
老管家微微点头。
“夫人,俗说话凡事有其利必有其弊,反之亦反。”
“比如您刚才说的帝国供养伤残牺牲老兵以及家人除了消耗银子外一无是处,老奴的确……有些不同的看法。”
说完,他微微迟疑。
但见主子并不仅没有不悦反而洗耳恭听的模样,不由心底大慰。
“夫人,将士每次上战场,流血牺牲在所难免,但他们也是人,会担心自己和家人。担心自己受伤后生活如何自理;担心自己牺牲后,谁来照顾家人。”
“如今陛下在报纸上承诺照顾所有的伤残死亡兵丁,这就免了他们后顾之忧,以后前线的将士打起仗来会更加勇往直前,所向无敌。”
“与此同时,陛下也是在赤裸裸得收买军心。因为受伤的将士会记得陛下的好,尚未受伤的也会记得陛下的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陛下虽然没有往边疆或兵团派驻更多的钦差或监军,然而已经牢牢将帝国所有的兵力都掌控在手中。”
屈妙菡听得两眼发直,半晌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田伯所言极是。这些银两花得值。”
有了底层将士的支持,就算那些军团大将或守关大将就算有什么其他想法,恐怕也要三思而后行。
“又比如取消徭役……”老管家随后又将报纸上的其他纲领细细说了说。
听得屈妙菡好一阵沉默。
末了她长叹一口气。
“也罢,帝国强盛了,至少以后四周的蛮夷不敢再轻捊云垂的虎须。咱们这些作军属的晚上多少也能安眠些……”
不必再像以前一样为边疆的夫婿或儿子担惊受怕。
当然,那些私底下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就得默默收起来了。
“夫人所言极是。”
帝国不乏聪明人,田管家能想明白的,其他各府多少也有人能琢磨透。
一时间,除了被禁军和锦麟卫看守着的那上百座中央军团的将军府外,其他府邸上下叮嘱,默默靠向了新帝。
————
与此同时,祈天殿。
晴空万里,映得下方的殿堂庄严肃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漫长的仪式后,在群臣嘹亮的道贺声中,宗人府宗令手捧帝皇冕冠,端端正正戴到任宁头上,正式成为云垂帝国第三十任帝皇。
年号:太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