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南海边境。
孢子植被漫天,覆盖所有城市,五颜六色的花菇盛开在阳光下,无数的人形植被参差不齐,有的长出蕨叶,有的化作菌菇,有的成为地衣藻类,有的则长成参天巨树。
无数的藤蔓迅速生长,穿梭在奇形怪状的植被之间,避过人群,如同海潮。
重建的观音庵外墙上,无数的树藤攀爬,向观音庵莲花湖中心位置涌来。
几名女弟子怀里抱着一名婴孩,婴儿哭声烦躁,树藤的攀爬速度则更加迅速,如同游蛇一般钻入湖中,涌向湖心岛。
一名女弟子拔剑,为首年纪较长的弟子立马拦住道:“不要对这些藤蔓生出杀意。”
“师姐,可是你的孩子……”
为首的女弟子朝着率先用来的藤蔓下跪说道:“弟子虔诚信仰教主,希望教主能给我儿子一个活命的机会,哪怕他天生恶人,我也一定会教导好他。”
蔓延生长的藤蔓停滞,缓缓缩回湖中,接着迅速退出观音庵的范围。
女弟子抱着劫后余生的孩子,喜极而泣,在孩子的额头上亲了又亲。
西域荒漠,大片大片的藤蔓如同缩地游蛇一般吞没万物,所过之处,蛇虫鼠蚁尽数化作枯骨。
荒漠中趟着黄沙的驼民见如潮水般的诡异植被袭来,连忙拍打骆驼蜷缩身体跪在地上,口中诵念古老的祈福咒言。
藤蔓穿梭,饶过骆驼和驮民,涌向荒漠深处。
荒漠深处,月牙泉旁,屠火罗叶站在古老而残败的金光寺废墟上,神色平静地望着铺天盖地而来的藤蔓,轻轻抬手,一缕佛光笼罩金光寺废墟,藤蔓便绕过佛光,奔向更深处。
“师傅,师叔,师兄,哥哥。”屠火罗叶哽咽说道。“从此以后,世上的凡人就再也没有战争了,可是,金光寺就只有自己了。”
苗疆深处,藤蔓穿梭,将所过之处的巨树和山脉全部掏空,诞生出如触手一般坚韧的藤蔓,藤蔓疯长,所过之处万物残破。
深居在十万大山中的蛊师们惊恐地望着藤潮涌来,手中的镰刀挥舞,砍断袭来的藤蔓,周围的藤蔓似乎是闻到血腥味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中,蛊师纷纷倒地被藤蔓穿透身体,寄生新的孢子。
药师们挥洒着毒虫粉末想要驱赶藤蔓,然而藤潮无阻,轻易穿透药师们的身体,吸干养分,寄生新生。
族落中间的祭坛上,身穿古老巫服的老祭司口中吟唱着巫神的歌谣,身后护着一男一女两名孩童。
老祭司眼看藤蔓不顾巫神咒言,连忙转身将两名孩童抱到祭坛中间的位置,声泪俱下道:“不要生出仇恨,不要恐惧,这些毒藤都是有意识的,它们可以感应到一切不好的东西,你们俩从小在这里长大,不知这世上纷乱,战争不断,我一生罪孽深重,难逃一死,你们不要对任何人抱有敌意就可以活下去,懂吗?”
两名孩童点头,相互抱在一起,接着眼睁睁地看着藤蔓穿透老祭司的心脏,将他拖向藤潮深处。
藤蔓穿过十万大山,向更远的天竺奔袭,无穷无尽。
东离城边,富人们在海边筑起高墙修建堡垒,高墙上涂满毒药,炭火灼烧,火器充足,阵法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