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九十七岁死,
奈何桥上等三年!”
季月池嘤咛一声,已然完全无法自制。
老天作证,这世上绝对没有如此直白的歌词。
更加没有如此浓烈到骨子里的情愫。
今日,她口口声声叫着的相公,用如此美妙的方式,用如此不可思议的方式,跟她订了这个百年约!
她宁愿用所有的一切,换取这个百年约定!
她想笑,但眼中迷离一片。
她想哭,但内心一片甜蜜……
遥远的绿色长亭尽头。
素月心愣住了,我的天啊,我家三十年前的那个闺蜜有麻烦了!
这个汉子,又撩上别人家姑娘了!
撩的到底是计千灵还是那个白玉京女子?
不管撩的是谁,都足以让人掉落深坑!
朱雀两只嫩黄小腿牢牢抓着她的肩头之衣,眼珠似乎都在转风车,这是完全迷醉了啊。
连朱雀都不行了……
对面的荒仙灵眼睛闭上了,睫毛都在轻轻颤抖,她看来也不行了……
一曲终了。
季月池软软地靠在船帮,整个人都软了。
耳畔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大帅言,听曲可点菜,那么末将亦可点上一曲么?”
计千灵、季月池同时睁眼,有点吃惊。
靠!
这是诗乐之风流,你个潜龙卫也凑热闹?你的世界里,有乐吗?
林苏笑了:“二将军想听何种乐曲?”
龙二笑道:“末将只知杀伐,想听一曲杀伐之音,听闻当日大帅白玉文战之时,曾有一曲名《十面埋伏》,奈何末将身在龙渊未曾听闻,今日可否一闻?”
林苏哈哈大笑:“自然可以!”
他的手一起,气壮山河大杀器《十面埋伏》横空而出。
所有的春光,所有的风光一扫而空……
琴弦之上,青光弥漫。
天空之上,鼓角铮鸣。
千军万马席卷九寨长湖……
整个荒族全都震动……
《春江花月夜》让人沉醉,荒族无数才子佳人为之心醉。
《世上只有藤缠树》让佳人脸红,让湖水含春,让荒族所有女子心驰神往。
而《十面埋伏》一出,荒族族主心跳加速,突然感受到了战场杀机,如此的势不可挡,如此的让人心惊胆战……
素月心目光慢慢睁开,盯着脸上慢慢消去残红的荒仙灵:“仙灵姐姐,听出来了吗?先是醉情山水,后是十面埋伏,这是告诉你们,他林苏打算先礼而后兵,现在就看你爹如何选择了!”
三支妙曲,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素月心解读出来的,就是先礼而后兵!
林苏的《十面埋伏》演绎到青波化千军万马,滚滚而出,覆盖荒族千里山河的当口,突然戛然而止。
万千杀机在靠近荒族护山大阵的当口,就此止步!
他的手轻轻一抬,琴收起,他的面前,是一具茶几,他托起茶杯,遥视荒族族主峰……
荒族族主与坐下七位顶级长老透过九寨一滴水,看着这一切,面面相觑……
没有人知道,他们看到的东西,只是林苏愿意让他们看到的。
真实的情况,远不是他们看到的模样。
林苏今日才情大发,有无数的解读方式。
有计千灵的调动大军士气之说。
有季月池的勾连荒族说。
有素月心的先礼后兵说……
是不是这样?
有这方面的元素,但是,并不是全部!
还有两重玄机,在她们的视线之外。
第一重玄机……
林苏写诗也好,弹琴唱歌也罢,都在固化他人一个认知,此刻的林苏,身在九寨,铁钉卷脚,毫无悬念。
为何?
因为他今日所施行的系列文道,旁人无法伪造。
所以,他就毫无争议地身在九寨。
在这种情况下,谁能想到,林苏只是给人营造一个他尚在九寨的假象。
真正的他,已经离开……
他要在棋盘上落下一颗任何人都不可能想到的棋!
木族族主峰。
一颗大树参天。
大树之中,别有洞天,一名老者盘腿而坐,似乎与这株大树合而为一。
他就是木族族主木千山。
天下风云已变,西河又将地动山摇。
没有人能够预知自己的种族将会是何种结局,但修行人都信奉一个基本的道理:一分努力一分收获,一分修为一分保障。
他木千山亦是如此,外界风云变幻有大长老操持,而他,努力的方向就是提升修为,确保在乱世之时,拥有最大的本钱。
他如此想,其余族主也是如此想。
这就是西河城中,为何只有大长老,而无族主的根本原因。
各族族主都在努力提升自己。
他虽然闭关潜修,但是,也并不意味着两耳不闻窗外事,这棵大树枝繁叶茂,根系绵延千里,大树就是他的耳目。
这些耳目探听到的消息,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影响到了他的潜修,因为这些消息有点太可怕了,林苏竟然两天时间打穿了上千万大军的防护,在如此局势下,上演了绝地反击战。
虽然林苏的横空出世,惊心动魄。
但目前箭已上弦,不管何等变故,都不能抵挡三十异族的联合。
而且木族的地理位置相对还是比较不错的,并不在西河入口至西河城的中间,而是在西河城的西北部,所以,林苏的大军不会第一时间撞上木族……
就在他收敛心神,打算再冲一冲修行瓶颈的时候,大树之中,突然一滴水滴落……
这滴水一滴落,化为一条长河!
木千山眼睛猛地睁开,宛若古木不动的心田,泛起滔天巨浪。
时空长河!
天啊……
什么情况?
难道说……
他的心念还来不及转上一转,时空长河已经覆盖了他的全身。
四周的大树完全感应不到,能感应到的,只有无边的时空乱流。
木千山霍然起身,心跳欲裂。
时空长河之上,一叶孤舟。
孤舟之上,一条人影。
木千山死死地盯着这条人影,盯着这条熟悉到骨子里的人影。
“林苏!”
“木族主,抛弃西河法令,本帅以为你会忘了本帅,没想到你还记得!”林苏一句话说完,到了他的身边。
木千山深深吸口气:“你这并不是无的时空长河!”
虽然他一看到时空长河,有几分吓破胆的感觉,但是,细细一感应,他发现这时空长河似乎也并没有传说中那么恐怖,最多也就隔开他与外界的联络,还远远算不得无可抗拒。显然不是连至象都触手无策的“无”之时空长河。
“当然不是!这只是本帅的时空长河!”林苏道。
“你自己的?”
“百分百是我自己的!”
“虽无‘无’之横压天地之威,却也有无孔不入之能,是吗?”木千山轻吸一口气,一族之主的威严慢慢升起。
“对!我离开九寨,无人能知,我进入你的专属领域,照样无人能知。”林苏道。
木千山笑了:“无声无息潜入本座专属领域,林苏,你的行为着实让木座心惊,为何如此愚蠢?”
“愚蠢?”
木千山笑道:“你看不出愚蠢在何处?”
“着实看不出来,倒想请教请教!”
木千山道:“林苏,昔日你的确跟本座面对面过,也的确让本座有过被动,大概给了你一个错觉,你觉得你有资格与本座面对面!但是你却忘了,你当日所倚仗的,不过是仙朝法度,从来都不是你自己的本事!而今日,你觉得本座还需要在乎纪昌的所谓法度?”
他的话说得清楚明白。
当日林苏能够与各大族主面对面,压得各大族主不得不低头,凭的是他的监察使身份,凭的是三品大员身份,凭的是西河城中上古大阵,凭的也是他镇压地族、翼族的周天杀阵。没一丁点跟林苏本人战力相关。
而今日,他所倚仗的东西全都不存在。
西河三十异族已经反了。
不用在意纪昌的脸面,更不用在意皇朝法度。
林苏孤身前来,跟他面对面,就是将自己送给木千山!
林苏淡淡一笑:“木族主也忘了一件事情。”
“什么?”
“时间!”
“时间?”木千山微微一愣。
林苏道:“距离当日西河会,已过去一年半!这一年半我在时空神殿流光渊。”
木千山瞳孔慢慢收缩:“外界一年半,流光渊一百六十年!你的意思是,你新增了百年道行?”
“是!”
“可曾突破至象?”
“堪堪万象境,真象都没到,谈什么至象?”林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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