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人靠近。
小雪一回头就看到了林苏,她突然就跪下了。
跪在林苏面前。
“小雪,你这是?”
“公子宅心仁厚,不忍在我母亲面前揭发我的涛天罪行,但我……我的罪行终究存在。我偷了夫人的钗子,无颜再进林家,但我……但我已经发誓,这一生一世,只要不死,一定会还!”
“你已经还了!”
什么?小雪抬起头,不懂。
林苏道:“一月之前,你将三袋面粉放在林家大门口时,就已经还过了。”
“可是……”她想说,那根钗子她卖了四两银子,三袋面粉只值一两半,还有二两半她拿来请了大夫,买了药……
“钗子有价,生命无价,有时候一分心意,也能把一个人的本性看得明白,枝节问题,不用斤斤计较。小雪,不用再背负什么,你没有罪,我母亲已经原谅了你了,我们兄弟,也都并不怪你。”
小雪泪水奔流。
“我今天过来,除了给你送点东西之外,其实还想找你要点东西。”
“公子你说,小雪什么都答应……”
小雪心头怦怦乱跳,公子的意思难道是要……她?
要不然,这里还有什么东西入得了他的法眼?
即便是要她,她也给!
“这个!”林苏手一起,将放在墙角的一袋葶米提了起来。
小雪心中的心猿意马瞬间冲散,取而代之的是吃惊:“公子,这……这是葶米,可千万不能吃!”
“我知道不能吃啊!”林苏眨巴眼睛道:“但我在思考另一个问题,它能不能……喝呢?走人,再见!”
葶米甩上肩头,林苏大步而去。
一路回程,没有任何异常,也就一个林佳良,满心不解。
“三弟,你背这葶米做什么?这玩意儿吃不得,喂猪喂狗都不行,也就是当肥料的命,而且当肥料还比不上猪牛粪。”
林苏直言相告:我打算进行一个尝试,看这葶米能不能做酒。
在封建社会做酒,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原材料就是个大问题。
老百姓吃糠咽野菜的,哪有那么多的粮食供你做酒?你一杯酒下去,可能就意味着一个寻常百姓饿死,你亏心不亏心?大宋之后的历朝历代,都对酒坊进行管控,也是意识到做酒存在与民争食的缺陷。
所以,林苏并不愿意用稻谷这些主食做酒。
但葶米就完全不一样了。
葶米没啥食用价值,他用这东西做酒,不存在跟百姓争粮。
一方面做出好酒,发财致富。
另一方面,还为江滩百姓找一条生财之道,岂不两全其美?没准诸圣有感于他的大善行,直接将文坛、文山、文心啥的全赐给他了,那不哈哈哈哈吗?
他说得轻松,林佳良却是心头震颤。
真的行吗?
这条路,不是文路,而是百姓的生路。
百姓无依,百姓悲苦,多少文人用充满感情的语调去描绘,但又有几人真的关注民生?
三弟,却真真切切地关注了!
而且还亲力亲为地去做!
“三弟,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为兄是真的懂了!”林佳良道:“有朝一日,我若为官,必定不负十方百姓!”
林苏的手压在他的肩头:“好,哪一天,我让你当个大官。”
林佳良两眼放光了:“那你首先得当更大的官,三弟呀,你有这个认识就很好,回去之后,闭门读书,专心科举……”
林苏一巴掌扇在自己嘴上:“算我没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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