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谦逊的道:“陛下关切之意,沈某感激涕零。”
文彦博点点头,“文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望族,但还是希望大乾蒸蒸日上,不忘初衷,所以老夫特地派人来提醒,沈安,你可明白吗?”
沈安肃容道:“臣明白了。”
他的神态郑重,文彦博满意的道:“你既然明白,那就好,文家和你的仇恨……你可记住了。”
“文相公放心,此生此世,沈某与文家不死不休。”
沈安拱手,眼中全是坚毅。
这是文家欠沈安的。
文彦博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沈安,你该知道,你是罪臣之子,你父兄当年犯错被赶出了京都,这是天家仁慈,给了你们苟延残喘的机会。可你呢?你竟然勾结逆贼,妄图谋反……沈安,你真是让老夫失望透顶。”
沈安认真的道:“文相公,臣当年确实是犯错被赶了出去,但臣并未想过谋反。”
文彦博冷哼道:“你不谋反,你家怎么会变卖家产?这是何故?”
沈安苦笑道:“那是沈某自己挣的银子。”
文彦博愕然道:“你能赚多少银子?你若是能挣钱,你父亲又怎会被驱逐出京城?”
“这话有些牵强吧?”
边上的沈卞皱眉说道:“那沈卞的妻妾无数,他留下的钱财肯定不少,怎么就没能养活沈家?”
文彦博的眼中闪烁着寒芒:“老夫当年就是看重了沈安的聪慧,可惜啊!你最近弄了个玻璃作坊,那作坊里的东西老夫知道,不管是玻璃还是香水,均比市面上贵上许多,更是垄断了北方市场……这等商业奇才若是落入奸佞手中,大乾岂不是危矣?”
他的眼神阴沉,沈安淡淡的道:“文相公误解了,臣只是想挣些银子而已,绝非是什么谋反,否则臣还需要在这里和您辩驳吗?”
“你说的轻巧。”
文彦博突然一甩袖子,冷冷的道:“你沈家的那些玻璃和香水就是谋逆的证据。”
“哈哈哈哈!”
沈安突然狂笑了起来:“那些玻璃和香水是臣和匠人辛苦研制而成,文相公说它们是谋逆的证据……哈哈哈哈!简直滑稽!”
沈卞的双拳握的咔咔响,沈安笑道:“文相公,当年您为何要逼迫沈卞离京?”
文彦博的脸色瞬间铁青,沈安冷笑道:“文家想独吞玻璃和香水的配方,于是把沈卞赶走了,而且您觉得沈卞一旦出京,文家就能掌控整个北方市场,所以就用计陷害了他,导致他丢官罢职,最后被发配岭南……这些就是您想告诉我们的,对吧?”
“你胡说!”
文彦博的眼睛眯起来,沈卞却厉声喝道:“老三,你说,文家逼迫沈卞离京是否是因为这个原因?”
沈卞咬牙道:“是,这就是原因,文家逼迫沈卞离京,然后夺取了沈卞的产业,接着垄断北方市场……可笑的是,沈卞还不知道这一点,傻乎乎的跑去了岭南,这才丢官罢职,连累了沈某!”
他看向沈安,眼泪哗啦流淌了下来:“都怪老夫!都怪老夫!若非是老夫,沈卞也不必去岭南,不去岭南,沈家依旧富贵,可现在……如今沈家破落了,再也翻身不了!”
文彦博见状不妙,刚准备呵斥沈卞,沈安却抢先说道:“当年沈卞为了大乾鞠躬尽瘁,最终遭人嫉恨,文相公,这等人……这等人,难道不该杀吗?”
“你血口喷人!”
文彦博气急败坏的道:“老夫何曾做过这种事?老夫只是提醒你罢了!”
他怕了。
沈卞的话很毒辣,文彦博担心自己会被钉在耻辱柱上,被唾沫淹死。
沈安正色道:“文相公,沈某一路走来,从小就听到了许多谣言,说文相公你喜爱美女,为了美色不顾廉耻……您当时的心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