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雪贞昨晚在这里一整夜,帮白雪提着东西,一出门,看到坐在拖拉机上面的王升和孟跃进,也吃了一惊,朝杨楚生问道:“他们怎么了?”
白雪也惊讶呢,也想问。孟跃进眼角一块黑青,王升却是一边脸又红又肿。
杨楚生也就笑:“昨天两位好汉进行一场大比武。”
孟跃进撇了一下嘴巴,伸出大拇指朝着自己眼角一指:“我就愿意被人打,不打不舒服。”
王升也是,不来也不好,来了也只有低头的份。手摸着一边红肿的脸,说话嘴巴还疼,只能朝着白雪笑一下。
“你打的?”白雪眨着杏眼,朝着杨楚生又问。
“走了,我要打,他才一边脸肿,笑话。”杨楚生说着,坐在司机的旁边。
后面的孟跃进也笑,这家伙说的也是一点不假,吴拥军五兄弟都不是他的对手。
“喂,这次总共花了多少钱呀?”白雪探着头,趁着拖拉机还没启动,当然问杨楚生了。
“一百八十多。我们凑起来是不够,但我以前有藏着的。”杨楚生又笑。
拖拉机进村了,也让白雪有点惊讶。大队书记水鸡叔和几个大队支委,包括吴拥军,还等在祠堂前面,还有她的三同户。
“好好好!回来了就好!”水鸡叔笑着说,双手伸给白雪。
“谢谢领导的关心。”白雪笑得有些羞涩,也感觉不解,怎么这次大队就对她这样关心呢?
“不要谢我们,我们都要向杨楚生同志学习,学习他以雷锋同志为榜样,这个这个……”水鸡叔说了一半,才想起医生交待的,杨楚生请他不要跟白雪说的话。
“好好休息吧。”水鸡叔又说了一句,然后和大队干部就走。
虽然他们是走了,不过刚才的话,让知青们都很不解。白雪感觉到她住院的钱,反正杨楚生就出不起,冲着他就问:“那些钱,真的是你自己的呀?”
“真的,还有我们几个凑的钱。”杨楚生说着,往他的铺子上躺下,当然高兴了,他卖了三次血,值!
“不对,你平时藏钱,我不相信。”刘雪贞也觉得怪怪的,怎么事情越来越复杂。
孟跃进当然也觉得不对:“大声说,他都将王升的钱还给他了,连我的钱也想还,怎么说是我们几个凑的钱。”
几个人都在看杨楚生,再结合水鸡叔说到一半的话,都感觉这事不对。
“那些钱……”刘雪贞才要说,突然祠堂上面的高音喇叭响了,先唱起那首《东方红》
“吵死了!”刘雪贞不爽地说。
那高音喇叭的歌曲播完了,又响起公社广播站一位女广播员的声音:“红山公社广播站,同志们好,现在报道一个好人好事……”
这下好,白雪的身子先挺了一下,因为广播里出现杨楚生的名字。
“杨楚生同志,为了一个知青的住院费,一个星期卖了三次血,这种精神,是我们全体知青,全体社员学习的好榜样……”
都呆了,白雪站了起来,现在明白了。
“你为什么这样呀?”白雪一说,眼泪连打转都没有,快速地一涌而出,突然张开手,抱着坐起来的杨楚生,嚎啕大哭。
这什么情况,在这年代,青年男女之间,在没有人的情况下,拉拉手或者亲一下的,也得在确实了恋爱关系的情况下。白雪跟杨楚生算是什么,都才只十八,也才算是同志间的关系吧。在公开的场合这样趴在他怀里哭,好像就有那么回事了。
“你为什么这样傻?为什么?”白雪边哭边喊。
其他的三个也惊呆了,刘雪贞也掩着脸,她能不哭吗?
孟跃进却在深呼吸,突然大声说:“你为什么不说?我也有血,我的身体也挺得住!”然后看了王升一眼,这家伙还低着头,他的心情怎样?谁也不想管了。
“呜呜呜……”就跟泪人似的白雪,突然抬起脸,看着脸色确实跟以前不一样的杨楚生,抑制不住心里面的那股激动,张开嘴巴,真的想往他的脸亲一口,不过还是又低下头哭了。
这一趴也是一发不可收拾,也趴出了杨楚生前生不能跟她在一起,而深藏在心底里几十年的情意。双手抱着这个柔弱的身体,让她趴吧,看着浸润着泪水的鹅蛋脸,脸色比以前好了很多,他也只露出浅浅的笑。
没有人再说话,只有白雪的哭声,刘雪贞的哽咽声。孟跃进却在叹气,还狠狠地瞪着王升。
白雪这一场哭啊,就连知道她出院了,跑到祠堂里看她的秋月嫂和桂香嫂,也跟着哭。到现在她们也都知道,怪不得昨天杨楚生会那样,原来一个星期卖了三次血。
高音喇叭还在响,杨楚生也听出,那个声音应该是陈燕。这位老同学应该也在边播边流眼泪吧,有几次话说到一半,出现不应该的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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