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一块大洋?”
“租的什么房子?”
“当然是好房子,我看过了,那房子好的不得了。”不辣不仅语气夸张,还担心王重不相信他,动作也有些夸张。
知道从这家伙嘴里问不到真话,王重也懒得再问,没多久,迷龙也赶了回来,一进门就拿起桌上的茶壶,接连喝了三杯,这才作罢。
迷龙才喝完水,还没等他开口,王重和不辣就起身走了。
“干嘛去啊?”迷龙赶忙扔下水杯,匆匆起身。
王重道:“去住的地方,边走边说!”
眼瞅着二人都快出门了,迷龙急忙追了上去。
“问清楚了,那小二说的确实没错,负责整个西南战区的司令姓贾,云南大理人,今年四十六岁,家里头有六个小老婆,最近确实看上了三三喜班的杜艳梅,包了三喜班一个月,天天听杜艳梅唱曲。”
“打听清楚在哪儿了没?”
“在云来茶楼。”
王重点了点头,又问:“货源的事儿呢?有眉目了没?”
“有些眉目了,不过还不能确定,毕竟省城这边我也是第一回来,而且咱们要是还从黑市进货的话,再送到禅达去,这成本可就高了。”
“这些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我只要结果。”
在王重看来,让迷龙当机枪手完全是屈才了,这小子做生意是块材料,要是让他来做生意,说不准能把一个团的后勤都给拉起来。
而且王重可不想事事都亲力亲为,真要那样的话,他就算是神仙,每天能够不眠不休也忙不过来。
“春城是云南的省会,整个云南的物资,都汇聚在春城。”
“接下来几天,你主要就是负责联系货源,尽你最大的努力,在禅达和春城之间,拉出一条商路来!”
“商路?”
“做买卖吗?”
“咱们不能做买卖?”
“那肯定可以啊!”迷龙立即道:“别人都能做,咱们肯定也能做。”
国军上层之中,掺和各种买卖的可不在少数,那些个被克扣的物资装备又不是金条和现大洋,都是需要倒卖之后,才能换成金银。
“可咱们在春城没关系呀!”作为一个合格的黑市老手,迷龙深知个中门道,在禅达那个小地方,他还能凭着他的身手横行霸道,在这种买卖上横插一脚。
可这是春城,各路大佬齐聚,可不是小小的禅达。
“关系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你把你负责的东西弄妥当了就行,门路自有我去找。”
“记住了,当下最要紧的是药品和粮食。”
“这两样东西是咱们现在最缺的。”
“弹药呢?”迷龙问道。
王重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咱们是正规部队,弹药自然会有上头发!就算是为了江防,那些上峰们也不会扣着咱们的弹药不给的。”
现在可不同以往,如今日军的攻击节奏和频率大大提升,尤其是湖南战场,第二次长沙会展的开始,日军投入了大量的兵力和新式武器装备,前线战事愈发吃紧。
虽然王重和龙文章带着川军团在缅甸拖住了日军的脚步,可日军在缅甸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英、美、中三国联军,大军开至怒江,随时都有可能打过怒江。
怒江是西南门户,也是西南最后一道防线,要是当真被日军打过怒江,到时候兵锋直指重庆,从上往下这么一冲,说不定能够直接冲到重庆去。
那些个在重庆醉生梦死,拼命捞钱的上峰们,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不然的话,刚刚从缅甸败逃回国的虞啸卿,怎么可能不降反升,成了复杂江防的虞师师长。
这里头固然有虞啸卿背后的虞家的缘故,有虞父在背后出力,但也跟虞啸卿自身能打有离不开的关系。
所以王重并不担心这些官僚们会把送往禅达的物资都给克扣掉,至少枪械和弹药完全不用担心。
当天晚上,王重就领着迷龙和不辣来到了云来茶楼,见到了那位云南战区的最高司令长官和他痴迷的昆区名伶杜艳梅。
台上,杜艳梅正在登台献唱,唱的是昆曲《牡丹亭》中的《游园惊梦》。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
“好!”
“赏!”
“重赏!”
一曲唱罢,台下的司令长官最先站起来鼓掌喝彩,周遭一众看客也纷纷附和。
一曲唱罢,满堂喝彩,不过这杜艳梅的实力倒是不差,这曲《游园惊梦》唱的很是婉转动听。
“你们俩到茶楼外头等我!”
嘱咐好两人,王重便径直奔着后台而去。
后台一处独立的化妆间里,杜艳梅正在镜前卸妆。
“果真是我见犹怜,难怪能唱出那般婉转动听的曲子。”
身后突然传出的声音,将杜艳梅吓了一跳。
正欲喊叫,忽然身子一僵,两只大手,一只扣住了她的手臂腰腹,将其死死抱住,而另外一只,则捂住了她的嘴巴。
“杜大家,在下没有恶意,只是外边警卫太多,在下不想太过麻烦,这才出此下策,只为见杜大家一面,望杜大家谅解!”
“呜呜呜!”
“杜大家,在下这就松开,还请杜大家给在下一个说话的机会。”
“呜呜呜!”
“杜大家要是同意,就请眨三下眼睛!”
“呜呜呜!”
杜艳梅连忙照做!
王重这才松开手,退后散步,冲着杜艳梅拱手躬身一礼:“在下王重,见过杜大家。”
杜艳梅踉跄着后退几步,眼瞅着就要撞到梳妆台,王重见状,身形一动,已然抓住了她的手,将其拽住!
杜艳梅大惊,正欲大汉,可那熟悉的大手再度袭来,将其唇齿死死盖住。
王重无奈的解释:“杜大家不要误会,王某是怕是磕到了,这才出手拉住你,仅此而已,绝无他意。”
其实杜艳梅的另一只手手已经搭在了梳妆台上,自然知道王重并非妄言,挣脱了被王重握住的右手,抬手轻轻松松便拨开了王重捂住她嘴巴的另一只手。
“你是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敢乱闯?”杜艳梅还有些惊魂未定,但却并没有大喊大叫,惊动外头的警卫。
“在下王重,乃是刘司令麾下赴缅远征军川军团三营副营长王重。”
“远征军?”杜艳梅有些诧异的打量着王重:“就是那支刚去缅甸,就被小鬼子撵回来的远征军?”